家里人一直都很担心他。
裴父之前拦下他任务的做法，确实自私的没有考虑到他的感受和意愿。
但是裴今川有时候太固执，也太极端。
也没有哪个做父母的能眼睁睁的看着孩子去送死，尤其是，一个本就心怀亏欠，感觉关爱不够的孩子。
但是这次回来，大家都能感觉到他的不同。
深究原因。
大概是因为江姜吧。
对于江姜的离开，还有他弟明显很平静的反应，让他的担心都没处发力。
唉，只能说，小年轻的恋爱，谈与不谈的，他不懂。
……
裴新业一直没问过他，以后有什么打算。
是因为他刚回来，还不是讨论这些的时候。
但是，现在。
“以后不打算回去了吗？”
裴新业喝了口啤酒，突然问道。
“嗯。”
裴今川知道他问的是什么，没有犹豫的便回答道。
“不后悔？”
毕竟曾经的他，可是以参jun为荣，以为部队，为人民服务，为国家奉献为终身的奋斗目标。
别人说这话，可能是场面话。
但裴今川不一样。
他就是这么践行的。
见过他曾经热爱，为之奉献所有的样子，裴新业不知道他是否深思熟虑，是否会为自己的选择而后悔。
虽然以他的个性来看，肯定是想清楚了的。
但作为大哥，他得问上这一遭。
“不后悔！”
裴今川抬头，跟裴新业碰了一下。
他的声音低沉，却透着坚定。
他已经为他的理想事业牺牲过一次。
现在的他，是他自己。
他也想为自己活一次。
就像曾经的小培一样。
挣脱那些禁锢自己的枷锁。
没有那些惊心动魄，刀尖舔血，有的是平淡如水，温馨闲适。
学着像江姜那样，洒脱一点，担忧和责任少一点。
或许，现在的他，还做不到毫无束缚。
但，至少，已经同原来，有了很大改变。
裴新业得到他的答案，笑了笑，再次与他碰杯，“嗯，加油。”
“嗯。”
飘窗上，两个风格迥异，却同样俊逸的男人，碰杯一笑。
***
华中基地的乱，隐而未发。
下了河的江姜倒是发现那水位好像上涨了许多。
江姜就近选的大河。
离基地不远。
离密集的人群也不远。
因而水面上漂浮了许多破残的尸体。
泡胀，浮肿，快要看不清五官的尸体，隔几米就能看见。
稀拉一具两具的，或者一堆被枝丫水草拦在一起的。
江姜出发这么久，还是头一回在水面上，发现这么多尸体。
简直是，尸海！
尸体之下，还有活物在游动。
江姜已经看见那扁长的嘴了。
黑色的皮肤，凹凸不平。
是，鳄鱼！
在那些尸体旁打转，不时加个餐的鳄鱼，发现江姜的浮车后，有几只围了过来。
围绕着浮车转了一圈后，又游回了尸体旁。
趁着它们游动的时候。
江姜透过车窗和光屏，看清了它们的外形。
虽然没有真实的看过鳄鱼，但视频里的，网络上的，也是见过的。
这么大的巨型鳄鱼，还是头回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