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似这种事,他不是第一次。
李德刚疼得额头青筋鼓得老高,脸上因疼痛变得扭曲、血肉模糊的手紧紧的握着,已经干枯的伤口再次裂开,鲜血横流,浑身的冷汗直冒……直到第五颗子弹取出。
这过程中,李德刚疼得晕过去,醒过来,又再次晕过去……
处理伤口的这滋味比杀他了还难受。
没有麻药就算了,关键大胡子那取子弹,包扎伤口的动作,对他来说才是最大的折磨,让他整个人生不如死。
五颗子弹取出来,再包扎好伤口,大胡子这才放轻了动作。
刚刚取子弹时,他就是故意粗鲁的。
他是怕这人死了,才让他一直清晰的感觉到疼,让人保持清醒。
不然,在取子弹时,人死了,不就白忙活一场了。
等把子弹的伤口全清理好,大胡子已经忙得汗流浃背。
他探了一下李德刚的呼吸,发现人还有气,这才松了一口气。
大胡子活动了一下疲惫,酸疼的手,继续给李德刚处理身上的其它伤。
把李德刚的断腿用木板给固定,身上的其它伤处理好,天已经黑了。
他从早上把人背回来,给他处理伤口,整整花了八个小时。
李德刚身上地伤太严重了,在他这小地方很难好治好的。
等他再次醒来,得赶紧联系他的家人来把人接走,去大医院才行。
他没直接送人去医院有三个原因。
第一,他没钱,付不起昂贵的医药费。
医院就是一个冷血又无情的地方,去到哪里,没有钱就只能等死。
医生不会因为同情给你免费治疗。
第二,没李德刚的家人联系方式。
第三,怕送到医院被他的仇家发现,再次给他带来杀身之祸。
他自己就是一个典型的例子,曾经他也遭受过比这个男人更严重的伤。
被人救后好心送到医院,没想到被仇家发现,差点命丧黄泉。
最后,要不是他装死,那些人把他扔在乱葬岗才得以大难不死。
回想曾经,大胡子仍然愤怒难当。
“他是错信小人,被自己最亲的人背叛才落得如此下场。”
“眼前这个男人又是因为什么呢?”
给李德刚处理完伤口,大胡子累得疲惫不堪倒在床上,连饭都没吃就睡着了。
……
再次醒来时,又是第二天了。
大胡子揉了揉饿的咕咕叫的肚子,准备爬起来弄吃的。
他先摸了一下李德刚额头,发现他的体温烫的吓人。
他吓了一跳,连饭都来不及做,赶紧跑进山里去给他找降温的草药。
来回折腾了两个小时才给他熬好药,可是喂药又成困难了。
李德刚昏迷不醒,他怎么喂药。
没办法,他上前拍了李德刚的脸几下,希望能把人叫醒。
怎料拍了十来下,他还是没有动静。
要不是那烫人的体温和胸口的上下的起伏,他都要怀疑这人死了。
“怎么办?”大胡子愁眉苦脸。
“总不能,他一个大男人用嘴巴喂吧!”
“噢,对了!”
”吸管!“大胡子突然想起,赶紧翻箱倒柜。
好在运气还好,他这小破屋里确实还有吸管。
好不容易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把药给李德刚喂下,他自己也累瘫了。
一天多没吃饭的他已经有些虚脱了,再不进食。
只怕李德刚醒来,他已经趴下了。
大胡子简单的给自己煮了一碗面,狼吞虎咽的把面吃完,又去给李德刚找了些外伤消炎的草药。
回来后,把药捣碎,重新给李德刚换上药。
到了晚上,李德刚总算是熬过来,清醒了。
大胡子给他熬了点粥,顺便问他家里人的联系方式。
他的伤必须去医院,在他这儿可不行
最重要的是他的腿,的去医院拍片子,可能里面的打钢钉才行。
不然,保不准以后好了,会成瘸子。
而像他那身衣着身份的人,是无法接受自己成为瘸子的吧!
李德刚虚弱得连端碗的力气都没有,最后还是大胡子给喂的。
喝下两碗白米粥,李德刚整个人好似重新活过来一般,精神了不少。
“说吧!”大胡子见他有力气了,催促道:“你 的伤必须去医院,你给我说怎么联系你的家人吧!”
李德刚第一个想到的家人是把爱幽兰。
但是现在家里是什么情况他不知道,司机有没有逃回去也是未知。
要联系她的话,除了让他们母子三人担心外,还会有未知的危险。
军方部队更不可能了,背后希望他下台的人多的是。
只怕他消息还没传到高层,催命符就先到了。
最后他权衡了一下利弊,选择联系安凝。
李德刚张了张干裂的嘴唇,无力的报出安凝的联系方式,“………”
他有气无力的说:“你就说,我是前两天晚上九点多给她发信息的人。”
“她会明白你说的是谁的!”简简单单一句话,已经耗费了他全部的力气。
三天了,就只吃了两碗白米粥,就算是没有受伤的正常人也饿晕了,更何况他还受了一身伤。
大胡子记下联系方式,对李德刚说,:“我也没有手机,得下山去给你联系这个人,来回可能要四十分钟。”
“还有,这里离市区开车还有五个小时,你的人就算马上要来接你,最早也得下半夜里了。”
李德刚强撑着说:“没事儿,我能坚持住。”
大胡子给他把剩下的白米粥端到床边,“你现在还很虚弱,只能吃这个清淡的。”
“我去给你联系人后,顺便给你买身衣服来换。”
“我太胖,我的衣服你没法穿。”
“这样一来,我可能要晚回来一会儿。”
“你要是饿了,就将就先喝一点米粥,我尽量快点赶回来。”
李德刚实在没力气说话了,只能感激的点点头。
等大胡子离开后,他又坚持不住的昏睡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