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林烟以为听错了，偏头看过去。
“夫人，我又犯错了。”
庄择今嘴角的笑意收敛，他坐在轮椅上，两只手搁两条大腿，一只手背肿着，一只插着输液针，正对跪坐在茶几旁边地毯上的林烟，神情认真。
林烟意识到男人没有开玩笑，撬榴莲皮的动作停了，轻轻将水果刀放实木茶几上，她摆正姿势听着。
她的严肃让庄择今短暂胆怯。
轻吸了口气，他接着开口：“陈星光向你提条件，是我出的主意。”
“我想和你有孩子，是我等不及。”
庄择今做好了迎接林烟怒火的准备，然而林烟并没有发怒。
她的神态表情很平静。
“你说出来做什么？”
庄择今答：“你不开心。”
他的心是慌的。
他承诺给林烟自由自在的生活，却又试图用孩子绑缚林烟的灵魂，干预她的人生规划，他怕林烟生气，怕林烟觉得他可怕。
“伤好后，跪榴莲壳。”林烟拿起水果刀，继续开榴莲。
就这样？
庄择今愣了愣，试探着问：“你不生气？”
林烟埋头做自己的事，“生气。”
“生气你……”庄择今不太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林烟说：“所以跪榴莲壳。”
“你没有安全感才会这样，我也有问题，但只这一次。”
她剥榴莲的动作不停，唠家常般嘴上说着话，庄择今看着她将榴莲撬开口，一瓣一瓣掰开坚硬外壳，取出金黄的果肉，他的心满的溢出来，感动到想流泪。
“谢谢你，老婆。”
林烟掀起眼皮看他，“半年内怀孕，还怀吗？”
庄择今哪敢点头，头摇成拨浪鼓。
又说：“如果老婆大人强烈要求，我也是可以配合的。”
“想得美。”林烟嘴角微微勾了起来。
庄择今的语调恢复轻快，“老婆，知道你自己像什么吗？”
林烟一向佩服他的情绪跳跃，上一秒难过伤感，让人以为他要掉金豆子，下一秒就跟没事儿人一样了。
不用半年内怀孕了，她的心情也一下子明媚了，回道：“像什么？”
庄择今的狐狸眼亮灿灿盯着面前的小女人，怎么看也看不够，“像榴莲，壳又尖又硬，里面其实很软，闻着…香，吃着也香。”
林烟不太满意这个比喻，庄择今的手伸向榴莲肉，她端起盘子挪开，庄择今抓了一空。
“我是榴莲，你是什么？”
庄择今扬声道：“我当然是长在你身边的另一颗榴莲，陪你见阳光，见风风雨雨，然后陪你归西，进别人的肚子，种子留在人间。”
林烟叫他最后一句“陪你归西，进别人的肚子”逗笑了，哼哼笑了声，把盘子放了回去。
庄择今的手立马重新伸向盘子。
她提醒：“只能吃一块。”
庄择今手悬在榴莲肉上方，“你呢？”
林烟说：“我也吃一块。”
庄择今从一大块掰下一小块送到林烟唇边，“夫人先尝。”
林烟咬住。
“甜吗？”庄择今期待地问。
林烟点头，“嗯。”
“我也尝一口。”庄择今往自己嘴里送了指头大一小块，眼睛亮了，“徐壮壮挺会挑。”
“我尝过一口了，我那块剩下的让给你，你吃两块。”
林烟巴不得。
他现在需要忌糖，不能摄入太多，榴莲这种水果最好忌口，她敞开吃能吃三块，也陪他只吃一块，免得他心里不平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