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烟在前面跑，庄择今在身后追，他身高腿长，没几步就拦在了林烟前面挡住去路。
“跑，再跑？”
他没在笑了，过分精致的狐狸眼捎上些许凌厉，也许是心情不坏的原因，也许是本性恣意不羁，也许是身上那件印着“医学学院”大字的短袖，不觉得他冷或不可接近，反而使他整个人看起来有种恰到好处的意气风发。
说他活力向上、说他好吧，他又里里外外透出股子痞和坏，往那一站就是不好惹，不好拿捏，不好驾驭。
好和坏合在一起，竟是好看到了另一境界。
地方是8号教学楼紧邻的小树林，下台阶穿越小树林的斜坡可以去到学校主干道，既是下课时间，又是晚餐时间，走石梯的学生很多，林烟在密集的人潮中往边上挪了挪，盯着此时像男孩又像男人的庄择今看。
第一次认认真真看他这张脸，视线从他的眼，到他殷红的薄唇。
她看得出神，极大满足了男人的虚荣心。
大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又被你男人帅到了？”
林烟想到了那晚的牌局。
想到他问易隋记不记得和季清楠接吻的感觉，想到她心里的堵和涩。
“接吻是什么感觉？”
“啊？”庄择今怔了下，甚至有点怔忪，没预料到她会突然蹦出这么个问题。
“会记很久吗？没有感情的吻也会记很久吗？”
她又问，她记得陈野亲她的耳朵和脸，湿湿热热，黏黏糊糊，跟沾了一坨浆糊似的很难受，口水沾皮肤上很恶心。
明明这么恶心，为什么他们都喜欢？
林软歆喜欢。
陈野喜欢。
隋哥也，喜欢。
到底哪里好，有什么好，隋哥为什么要一直记着，“到底哪里好？”
庄择今已从怔忪中回过神。
“哪里好，会不会记很久，亲自试一下就知道，”他强调，“只有亲自试过才知道。”
“是么？”林烟还盯着男人的唇。
隋哥的唇似乎也是这样泛着粉，像涂了粉红色的口红，稍微热一点、辣一点、烫一点或喝点酒就变成鲜红色。
“骗你干什么。”庄择今窥见了她眼底的好奇和茫然，视线也定格到了她的双唇，“要试试吗？我勉为其难……”
剩下的话被女孩绵软的指腹压住。
林烟三根指尖抵住男人双唇，闭上眼睛在黑暗中循着手臂的指引贴到了自己的指甲，手指撤开，她贴到了两瓣热烫微干的软肉。
两级台阶的高度差正好平着靠过去，不需要低头，也不需要用力抬头。
她只碰一下就退开了。
快到围观群众来不及惊呼。
然而只这迅疾的一下，男人的喉咙就像在沙漠里溜了一圈干涩到发痒。
冷白皮肤下的喉结滚动，藏着不敢泄露的小心翼翼和忐忑紧张，他尽量表现得见怪不怪和像个老手，嘴角挂着不正经的坏笑，“感觉如何？”
林烟微微蹙着眉头，“没感觉。”
庄择今一瞬不瞬看她，“没感觉是什么感觉？平淡？讨厌？甜？苦？干？湿？冷？热？没有感觉也有触感，触感也是感觉。”
林烟实诚道：“心跳没有变快，呼吸没有变慢，身体没有变热，连……”看不见人，带入不了陈野的脸，连恶心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