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告诉，他最好的兄弟被人迫害，一辈子无法拥有自己的血脉骨肉，而害他那个人，是他的妹夫，哥哥还会劝她难得糊涂吗？
从林洛城书房出来，林烟红了眼眶。
她原本，早就可以拥有爱情的。
她和易隋相爱，真就这样地大错特错吗？
季家倒了，季家的隐秘阴私有钱就能买到，加上庄择今大舅子的身份，只用了两天，林洛城就把林烟要的，季清楠母女的人情关系网送到她手里。
其实林洛城原就一直在找季清楠。
温荻被季清楠骗了二十亿，总得讨回来。
季清楠母女俩的关系网稀松平常，倒是意外发现季家的倒台，背后充斥着国外风投机构的影子，直接导致季家在短短两年内亏损几千亿。
看着手里厚厚一沓资料，林烟心头油然生出一个荒谬的念头。
季家倒霉，该判死刑的季守言判了无期，他的一双儿女，该判无期的儿子判了死刑，立志重振季家的女儿无故失踪，尤其……风光了二十多年的季家，走下坡的时间和林软歆死去，她逃离梧桐县，那样的契合。
资料上看不出庄择今和季清楠有过交涉，林洛城放下心。
但林烟整夜整夜失眠。
季清楠母女包括整个季家的关系网不足以触达R-3937，除非有人故意让她们接触到R-3937。
她矛盾。
夜夜与她同床共枕的男人亲手摧毁了她的爱情，却又把自己一颗真心赤裸裸捧给她。
“老婆，你怎么了，告诉我，好不好？”
黑夜中，庄择今搂紧怀里的人。
原想等她主动说出来，或自行消化负面情绪，看来不行了。
她不仅夜里睁眼到天亮，原本减量的口服药也恢复到原先的剂量，她瞒着所有人，可瞒不了他。
她有事，不愿意表达的心事。
庄择今知道林烟睡不着，林烟同样知道她睡不着的时候，他也醒着。
她翻了个身，由平躺改为侧躺，小臂环上他的腰。
“我梦见林软歆了。”她说。
她确实梦见了。
就在林洛城将资料交到她手里的那天。
梦见了好多。
林软歆哭的时候，笑的时候，看着她的时候，留给她背影的时候，还提到了他，林软歆说，陈野替她报了仇，她可以安心走了。
“梦见什么了？”庄择今问。
“林软歆生我的气，问我为什么不为她报仇，季守言和袁菡害了她的一辈子，问我为什么不替她出口气，可袁菡已经死了，季守言会老死在牢里，还能怎么报仇。”
庄择今安静听她讲完，轻抚她的后背说：“你告诉她，仇已经报了。”
林烟抬起头来，“嗯？”
温热的吻落在眉心，她听见庄择今说：“忘了？我是第一个看过林软歆日记的人。”
她假装惊异，“是你？”
庄择今说：“是我。季守言，袁菡，他们遭受的报应，都是我做的。”
“为什么？还是你就如此肯定我会感激你，因此接受你？”猜测是一回事，亲耳听到是一回事，林烟心乱得很。
但凡他的热情稍微少一点，她也不必如此纠结。
“我从来没想过要你的感激。”庄择今解释说，“你童年厄运的源头拜这两个人所赐，我只想替你讨回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