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静。
酒力散去，
疲劳缓解。
早已不是孤枕状态的鹿凡却依旧难眠，此刻脑中来回的翻想着今天和邬丹见面的过程。
大体上来说，鹿凡对邬丹是充满失望的！
从始至终，鹿凡没有听到对方提及关于自己专利的哪怕只言片语。
或许其中另有隐情，但此刻更使鹿凡心神不安的却早已经不是这等“闲事”。
今天两人聊天的内容信息量很大，邬丹也的确说出了许多足够让鹿凡震惊不已的东西。
但试想，如果不是出于报恩，或者干脆更直接说就是等价的交换，邬丹是否还依然会像以前那样只字不提的对自己隐瞒下去。
人和人之间的友谊交情，有时候还真是比玻璃纸花还脆弱、虚伪！
邬丹自己可能都没意识到，甚至已经是深植于骨的下意识，她全场当着鹿凡的面，对钟姗的称呼自始自终都是“钟姨”，多有包庇、辟重就轻、亲疏立显。
拿来和自己真正交换的，鹿凡现在回想，其实也是卢建军和秦妍之间的一些辛密事。
哪怕最后在自己得一再气势反噬之下，出卖的也只是无关她自身痛痒的梁天祥。
常年威势、职业素养、视如尊长、亲密关系，恐怕没有任何单一一条可以单独且完美的来解释……
不知明日酒醒，邬丹是否也会有同样的复盘，懊恼于自己的弄巧成拙。
但大体上，鹿凡已经对这个人产生出了很大的失望之感！
总体比较，鹿凡更感觉到燕丹宁的单纯和直爽。
在自己主动说出今晚的一些谈话内容后，燕丹宁惊讶之中只对一件事情发表了自己的不同意见。
恰恰就是那批出生证明，燕丹宁认为是遗害社会的东西，怎么能听之任之的再流毒下去。
暂时无法向燕丹宁讲明事情的鹿凡，还是坦诚了自己如此行事的根由。
那批出生证明，其实只是还没有盖章的半成品，陈良着急着去商州，所为的就是这最后一步。
现在陈良本人已经死了，这条利益链上最关键的一个环节就已经算是彻底断了。人死灯灭，过往的罪责就已经没有了稽查的意义；现在和今后，至少自己已经知道的这条利益链将永远不会再有，也算是把这种危害降到了最低程度。
韩总这个人总体还好，这些年其实一直在做慈善，他相信并已经从不同侧面可以证实，这事情的确是陈良的个人行为。
今天自己把这堆东西公开摊开，送还对方一个人情是一方面因素，借机鹿凡也给了邬丹最明确的警告，帮陈良擦屁股保住秦美他没意见，但凡让鹿凡自己发觉有人接替了继续干这肮脏的生意，新帐旧帐一起算。
邬丹承诺了，并表态随时接受任何个人及社会的监督……
燕丹宁勉强点头了。
鹿凡心中有苦说不出，只能把怀中人搂的更紧贴，心中暗叹着。但凡今天没有那那位司机小哥插科打诨的等于帮鹿凡解释清楚了今晚的事情，又或者燕丹宁再沉住性子，对鹿凡多甩甩脸子，鹿凡迫不得已之下，可能就将自己深埋于心，难以启齿的秘密猜想就给燕丹宁坦白了……
鹿凡也在自问，他又对自己今天的决定没有任何的后悔。
因为自始至终，他约邬丹出来见面的初衷就不是希望从对方那里换回多么纯洁的友谊！
鹿凡有一种直觉，而且这种直觉还越来越强烈，所以现在所做的一切，也都是为之早做准备着……
索性不想，此刻润玉在怀，当是人生最惬意的时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