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为自己辩解。
“杯子重要还是人重要？”傅沉衍低头看着她，眼神锐利。
宋清婉咬着唇，低下头，在他的声色俱厉下不敢多言。
她不是第一次看到傅沉衍生气的样子，不过这一次，生气的对象是对着她。
难怪之前傅玄音被他训的时候会躲在自己身后，不是当事人不能理解傅沉衍的厉声厉色有多让人胆颤。
扑面而来的威压感，让人根本不敢与他对视。
而且，宋清婉还是个女孩子，根本经受不住他的积威。
于姨清理完碎片进来，看到傅沉衍开着水龙头，拉着宋清婉的手。
她意识过来是宋清婉的手背被热水烫伤，提醒道，“先生，手被烫伤得用水流冲洗10分钟。”
“知道了，你去拿药箱过来。”
“是。”
10分钟后，于姨给宋清婉的手背抹药。
“还好伤的不是右手，也没起水泡，不过宋小姐这几天要多注意一下。水泡不是一下就起的，可能明天才会有，要是真的起水泡就麻烦了。”于姨叮嘱道。
见宋清婉全程也不喊句疼，现在安静地坐着让她擦药，于姨心里涌起一股爱惜。
美丽又懂事的女孩是招中年妇女心疼的。
“都说手是女人第二张脸，宋小姐您要爱惜自己的手才行，下次不要光着手去捡碎片了，幸好没有伤上加伤。”
宋清婉点头。
于姨想了想还是不放心，“以防万一我去给您拿点冰块，您坐一会儿。”
“于姨，不用了，我得去上课了。”
一来一忙的她早餐也没吃上，好像什么事儿都没干成。
“那怎么行呢。”见女孩眼神执拗，于姨看向傅沉衍，“先生，你看这……”
“什么时候上课？”傅沉衍问。
“8点。”
“几节？”
“2节。”
傅沉吟沉吟了一会儿，本想劝她请假，可想到女孩固执的性子，转念说道，“帮她拿个冰袋敷着，早餐一起打包好。”
“好的。”于姨听到傅沉衍的吩咐连忙进厨房收拾。
客厅一时只剩下傅沉衍和宋清婉两人，男人微微拧着眉头，两人无话，气氛显得严肃沉闷。
宋清婉不理解男人刚刚为什么那么生气，她觉得自己没做错。
低头坐了一会儿，她觉察到气氛的僵持，但想不出缓和的话，干脆起身进客房拿包。
客房床铺整整齐齐，宋清婉拿过床头柜的包包挂在肩膀，拿着书籍离开，欲出门时止下脚步。
男人严肃正经的脸清晰的镌刻在脑海，她在他面前总是感到无所适从，她不喜欢这种自己无法掌控的感觉。
她皱着眉头，看向自己手中的书，她也不喜欢自己犹犹豫豫踌躇不前。
要做，就做到底。
她眼中划过一抹坚定。
将内心的那点小苗按灭，她握着把手的手顿住，转身关上房门，从包里拿出自己的信息卡，将它放到床头柜上。
盯着床头柜看了一会儿，觉得不妥，又把它挪到靠近落地窗方向的枕头旁，从包里再拿出一个小镜子放在它旁边。
这个位置从门口看过来，完全看不见物品，它们全都被枕头的高度所挡，就像是被主人不小心遗漏的一样。
宋清婉出了客房合上房门，于姨已经打包好早餐拿来冰袋。
她走到宋清婉身边握起她的手腕，将冰袋敷在她的手背，温声嘱咐道：
“宋小姐，冰袋敷半个小时就可以了，敷太久也不好，敷完要是没效果，您就停一小时再敷一次，记得不要连续敷，不然容易冷敷过度。”
“我知道了，谢谢于姨，今天早上没给您帮到忙，反倒给您制造了麻烦。”
“宋小姐别说这种话。”于姨眼神和蔼看着女孩，拍了拍她的手腕，将早餐递给她。
“来，拿着，这是早餐，要趁热吃哈。”
转头对傅沉衍说道，“先生，宋小姐赶时间，您送一下吧。”
傅沉衍低声“嗯”了一声。
……
两人上了车，腿上东西太多，宋清婉侧头扯安全带时冰袋顺着动作幅度下移，掉落在车底。
宋清婉伸手弯腰去捡，还没够到冰袋，男人修长的手出现在视野，轻松将冰袋拿起。
宋清婉见状起身坐好。
她受伤的左手垂放在大腿，手背涂了万花油，本就泛红的皮肤有了红色药油的覆盖看起来更加恐怖。
傅沉衍的视线多看了几眼女人泛红不堪的手，将冰袋轻置在她手背。
冰凉感重新回到手背，盖过泛起的热意。
“谢谢。”宋清婉说道。
傅沉衍瞥向她腿上的纸袋，“不晕车的话可以现在吃早餐，我不介意。”
说着降下了一点车窗。
宋清婉见他如此，没做推诿，拿出一个包子吃了起来。
车子一路开得平稳，碰到红绿灯减速时也不突兀，宋清婉这顿早餐吃得很舒服。
看到前方露出文思楼的尖角，宋清婉说道，“在前面的路口停就可以了。”
“我送你过去。”傅沉衍低沉说道。
“不用。”女人快声回答道。
意识到自己语气里的急促，宋清婉解释道，“早课这会儿来往的学生多，外面都是早餐车，你车子过去通行不方便，我走过去就可以了，没多少距离。”
傅沉衍无言，听她的话将车子停在路口。
……
周一的早课是两个班一起上，宋清婉一走进教室就感受到好几道视线投在她身上。
她状似未觉般朝给自己打招呼的手的方向走去。
卫楠见宋清婉走过来，起身给她让位，闻到她身上的药味，蹙眉问道，“你受伤了？”
“没有，小擦伤。”
宋清婉走进座位抚裙坐下，将厚重的书放进课桌，置在桌面的红色手背异常瞩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