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仙，上仙……”
柳宗元追了我们一路。
屁颠屁颠地跟在老鬼身后。
那姿态要多狗腿有多狗腿。
“你别老吊着他了，你若真有办法就告诉他。”
老在跟前晃。
晃得我眼晕。
“办法确实有”
“我就知道上仙最厉害了，长得好，脾气好，身材好，本事好，天下第一好。”
这马屁拍的。
老鬼侧目看向我，“你教他的？”
我：？
关我什么事？
“没人教我，我无师自通，说明我聪明啊！上仙，你教我吧！我一定不会给你丢人现眼，保证打扁柳二那死蛇给你长脸。”
柳宗元这修炼的本事不见长。
这嘴皮子，溜须拍马倒是大有长进。
这话茬接得也忒妙了。
我若有办法，肯定就毫无保留地交他了。
话说得漂亮啊！
老鬼沉吟片刻道：“也不是不可，但你要答应我一件事。”
“何事？上仙尽管吩咐，只要我还有命在，上天入地我都帮上仙办妥老。”
“倒也不用你上天入地，我只要你以后见到娘子，莫要靠她太近，也莫要再生非分之想。”
我：…
柳宗元：…
“我…我也没做什么，就正常交流而已，上仙你也太霸道了，靠近都不许我靠近。”
“嗯！”
老鬼一个死亡眼神过去。
柳宗元蔫了。
“给你一晚时间考虑。”
老鬼说完，揽着我腰上了楼。
我现在整个人都战战兢兢的。
原来老鬼不说，并不代表他什么都不知道。
他其实什么都知道。
回到房间，我乖巧得出奇。
主动帮他宽衣解带。
伺候他上床休息。
一点非分之心都没了。
“娘子害怕为夫？”他感觉出来了我的反常。
“我怕你干什么？真好笑。”
我心虚啊！
嘴越硬，心越虚。
“娘子莫要害怕为夫，为夫也并非事事都知晓，不过是柳宗元对娘子的心思，不是一天两天而已。
今日谈话，他断了念头更好，若是不断，往后修炼必成他心魔。”
我：…
“倒是我肤浅了。”
吓我一跳。
我还以为他连我裹粉牡丹进被窝的事也知道了呢？
还好还好，他不知道。
我拍拍胸口慢慢在床沿坐下。
下一秒。
老鬼的声音突然在我耳边响起，“娘子心虚作甚？”
这一瞬间。
我僵住了。
不知道是吓的，还是吓的。
“有、有吗？”
我心跳没了。
呼吸差点也停了。
老鬼正待再说什么时。
我一个转身扑倒了他，拿下他的发簪让他一头长发散开。
“睡觉”
我扯过被子盖好，迅速闭上了眼睛。
老鬼：？
一分钟
两分钟
我越想睡着，偏偏脑子清醒得很。
还能感觉到老鬼一直保持着刚才的姿势，看着我。
我眼皮子不停地颤啊颤。
鬼都知道我在强行装睡。
啾！
老鬼一个温柔的吻落在我嘴角。
“那粉牡丹一事，娘子可否解释一下。”
咚！
我心沉了下去。
吓掉了。
继续装睡。
“为夫可是会读心术的。”他幽幽开口。
我一下子惊了。
猛地睁开眼睛。
“你不是说你不会读心术吗？”
“娘子不睡了？”
睡个屁，能睡着吗？
豁出去了。
反正他是要知道的。
我猛然翻身坐起来，“你不就想知道我跟粉牡丹的事吗？我告诉你就是了。”
原本我不想说的。
他有伤在身，我担心他受不了。
既然他这么想知道。
那我再瞒下去也没意思。
“我有两次把他当做是你了，还、还…跟他躺一起过，不过，我发誓我没做对不起你的事，你头上没绿。”
说完了。
我紧张地低着头。
戳着手指，等待老鬼发飙。
哪知道他轻飘飘一句，“只有两次？”
这？
我能说不是吗？
会不会把气晕过去？
我咬咬唇，伸出四根手指“四次”
老鬼漂亮的凤眼里，已经翻江倒海了。
我不敢去看。
跟乌龟似的慢慢缩进被窝。
努力减小自己存在感。
但想想又放心不下，担心真把老鬼气出病来。
我在被窝里翻过身，悄悄搂住了他腰身，埋头在他怀里，小声解释道：“我跟他真没做什么，一次是他跟我送红烧肉，一次是他说要跟我分手。”
“你当真认不出为夫？”
老鬼酝酿了许久的狂风暴雨。
最后问出这句话来。
我知道，老鬼介怀的不是别的，而是我没有认出那不是他。
我心里一时间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之前我确实没认出来，但那天你们面对面后，我能认出来了。”
他们还是有巨大差别的。
虽然长相一样，但说话语气，周身气质，还有身上的气味。
都是不一样的。
若我细心些，肯定不会认错。
说来，还是我之前对老鬼不太上心。
才让粉牡丹有机会靠近我。
“老鬼，你别生我气了好不好？”
我探出头，仰望着老鬼。
我知道错了。
老鬼轻叹一声，嘴上说着：“罢了，也并非全是娘子的错，睡吧！”
他伸手揽紧了我，眼底的狂风暴雨却越聚越多。
根本没有他所说出来的那么平静。
“老鬼你别这样，你现在好像一座随时喷发的火山。”
让我心里特别没底。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能让他不再介怀。
只能笨拙又小心翼翼地钻出被窝，捧起他的脸，吻上他的眼睫，脸颊，嘴角。
唔！
老鬼猛地一下子咬住我的唇。
我疼，却不敢吭声。
但老鬼始终是心疼我的，只咬了一下便松开了口，温柔地将我紧紧拥入怀中。
“娘子有错，为夫何尝没错，是为夫还不够爱娘子，才无法走进娘子心中，让娘子无法一眼认出为夫。”
我：…
泪崩了我。
呜呜！
“老鬼”
我不知道自己到底有什么好，竟让老鬼这般爱我。
简直爱我到了骨子里。
一句苛责的话都不忍说。
而我却什么都不能给他。
就连说爱他的这颗心，对他都是掺杂着水分的。
我眼泪控制不住地往下掉，就跟坏掉阀门的水龙头似的，怎么都关不上。
任凭老鬼如何哄我，都不行。
反而他越哄，我哭得越厉害。
我想把我心里跟脑子里灌的水都哭出去。
这样我就可以把整颗心交给他了。
一直哭到楼下柳宗元连敲了好几次房门。
在外面急得跳脚。
叫嚣着喊老鬼不许欺负我。
我这才抽噎着慢慢停了下来。
缩进老鬼怀里，紧紧抱住他。
老鬼轻抚着我脊背，一直轻声细语地哄我。
他嗓音好听，空灵而轻柔。
就跟唱催眠曲似的。
让我意识逐渐模糊。
待我醒来后，身边已经没有了老鬼。
我心蓦地一紧。
翻身起来跑到了窗前。
老鬼坐在小破屋前喝茶。
他面前还坐了一个中年男人。
我不认识。
但中年男人后面站着成衣铺子的老板，我是有印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