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安月咽了一口唾沫,贴近秀姐儿张嘴小声问道:“秀姐儿,怎么问起这个了?难道你也想……”
秀姐儿却像是听到了大笑话,竟然噗嗤着笑了出来,她虽然笑出了声音,可眼底是冷的,黑的,毫无温度。
她说道:“我哪儿行啊!月儿,你知道的,我爹娘都去世了,已经没有娘家了,离开田家我连落脚的地儿都没有。”
是了,秀姐儿的爹娘在两年前相继去世,她之后都是借住在大伯家的,丧期一过就和田二郎成了亲。说起来,她是个没有娘家依靠的孤女,做不到像李敏娘那样自由硬气。
她虽然在笑,可赵安月听着就觉得有些难过,忍不住还是问了,“秀姐儿,你到底……”
他一时失言问出口,叶小尘又担心秀姐儿会因此想起伤心事,赶紧扯住了赵安月的袖子,示意他快住嘴。
赵安月是真的住嘴了,但秀姐儿自己说了,她用漫不经心的语气说道:“到底出什么事了?到底为什么会上吊?”
赵安月咬了咬嘴巴,盯着秀姐儿的眸子不敢再说话了。
可是到底为什么呢?
秀姐儿和田二郎是青梅竹马的情意,她刚出孝期,田二郎就迫不及待筹备了喜事,把人迎进家门。
她的婚事和叶家是前后脚的,村子里的人难免放一块比较,他们都说李敏娘嫁得风光,陪嫁多,哥哥又是秀才,当天穿的嫁衣漂亮又显眼,村里哪个姑娘小哥儿不羡慕的?可赵安月就不羡慕,他只晓得表哥和秀姐儿当时也成了亲,他们才是真真正正的有情人,比叶家的真情实意得多。
可这才多久,昔日那个古灵精怪的姑娘竟然闹起了上吊自杀。
都是从小玩到大的,但比起表哥,赵安月其实更喜欢秀姐儿。秀姐儿从小就是个淘气机灵的丫头,爱说爱笑,和赵安月是一样的性子,所以他们很合得来,小时候也总能玩到一起去。
可就是这样一个姑娘,怎么好端端会上吊自杀呢?
赵安月觉得自己不该问,可他忍了又忍,还是忍不住,板着小脸问道:“对啊!到底为什么!是不是我表哥欺负你了!还是、还是他变心了?在外头有了新的相好?你和我说,我帮你教训他!”
秀姐儿却摇头,慢慢说道:“不关他的事。是家里人太多了,总有些合不来的,不过也没事,我已经想通了,等二郎回来我就把所有事情细细说给他听,叫他给我出气。”
到最后,秀姐儿还是没有告诉赵安月自己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她只说等田二郎回来,等她的新婚相公回来给她做主。
她瞧着像是真想通了,数着日子等田二郎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