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命岭，嬴政手撑着一棵大树树干，弯着腰大口粗喘着。
他狠厉看向心虚缩在另一棵大树后面的女鬼，“你在戏耍我？”
话没说完，那些跟了他一路的死婴又一次爬到了他身上。
纵使脾气再好，在屡次经历挫折后，也该爆发了，何况嬴政的脾气还算不上好。
他烦躁将那些烦人的死婴从身上扯下来扔到远处。
看着他的暴躁的动作，本就心虚的女鬼更不敢说话。
将身上的死婴都扔出去，嬴政再次打起精神。
他走向女鬼，颇为无奈问：“赵桐，你实话告诉我，你究竟想不想找真正的秦震报仇？”
赵桐抱着树干，只探出个脑袋，非常肯定点头。
嬴政有些抓狂，但想到是自己有求于她，还是没有彻底外放自己抓狂的情绪。
想到赵桐的年纪，嬴政拿出了哄小孩的语气，“认真点，仔细些，不要再带着我在这里绕圈子了，不然秦震就真的要得逞了，知道吗？”
赵桐没有立刻点头，被嬴政幽黑的眸子一眨不眨盯着，她才不得不缓缓点头。
但终究是违心，第二下她都没能成功点下去。
她小声道：“真不是我不认真、不仔细，之前每一次都真的都感受到了别的活人的气息，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们总是慢一步。”
嬴政仰头四十五度望天，现在的天色和他刚出现在这里时没有任何区别，幽黑的空中，除了月亮，再没有发光的物体。
但是月亮似乎随着他们的移动在移动，根本没法作为参考。
沉默许久，嬴政妥协了。
他看向赵桐，“不找活人了，带我去找你说的南方鬼帝。”
赵桐一惊，连连摇头，“不行不行，南方鬼帝在酆都鬼城中，一旦进入鬼城，就再也没法出来了，除非通过考核成为鬼差。”
“能不能出来是我自己的事，你只管带路。我不是你们这个世界的人，要是秦震用我的身体离开了阴间，你就再没法找秦震报仇了，时间紧迫，你明白吗？”
赵桐小心翼翼看着他，小声问：“那你呢，是不是会永远留在这里？”
嬴政沉默看着她，眼里都是无语。
赵桐看出嬴政眼底的嫌弃，欲言又止，但还是没敢说话。
“你休息好了吗，我带你去酆都？”
看到嬴政点头，赵桐再一次乖巧飘在前面带路。
……
不知道走了多久，看着四个方向都一眼望不到头的树林，嬴政真的抓狂了。
赵桐又躲到了树后，她非常心虚。
不等嬴政问，她先解释道：“我真的没有在戏耍你，但是，我，我好像遇到鬼打墙了。”
鬼遇到鬼打墙，别说嬴政不信，就连赵桐自己都不信，但是事实的确如此。
这虽然是赵桐第一次来到索命岭，但作为鬼，找路并不主要是靠记忆，而是靠气息。
赵桐能闻到若干鬼聚到一起散发的强大气息，她确定那就是酆都的所在，但是很诡异，走了这么久，也没能离开索命岭。
明明她来时，从酆都飘到这里，只用了一个小时不到。
而现在，别说一个小时，她估计都带着嬴政在索命岭晃了七八个小时了。
嬴政连续深呼吸几次，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许久，他终于冷静下来，嬴政问：“你说你靠气息感应鬼和活人？这是你变成鬼后自然掌握的，还是通过后天学习所得？”
赵桐一愣，她忘了。
被嬴政凌厉的双目注视着，赵桐连忙仔细回忆。
约莫一分钟，赵桐不确定道：“应该是自然掌握的吧……如果我没记错的话。”
嬴政看着她，沉默许久，才又问：“人死后需要多久才会变成鬼？记忆会混乱吗？”
“呃……”赵桐暴躁抓了抓头发，怎么尽问这些考验记忆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