粮商撑了半个月,他们期待的官府发不出粮的情况没有出现,反而是自家的资金链出现了问题。
从外面拉进来那么多粮食,存放就是个问题,每拖一天,就多损失一天的钱。
终于有粮商撑不住开始降价,其他粮商为了不赔本,只能跟着降价。
因为从外地运来的粮太多,整个东山县的粮食处于过饱和状态,一旦有人撑不住开始降价,东山县的粮价就一溃千里。
申政元站在马上就空了的粮仓前感慨万千,如果粮商再坚持几天,官府就发不出粮了。
所幸天意站在了他和百姓这边,也是商人逐利的本性使然,他们承受不了血本无归的风险。
姜颜专门辟出一间屋子,趁着粮价低,囤了不少粮。
看着堆成小山的粮食,姜颜和孩子们都感受到了满满的幸福。
此时有些聪明人已经想明白了前因后果,对申政元的智计大加称赞。
有些脑子慢的人还在骂申政元没有及时发赈灾粮,立刻就被人反驳:“要是没有那么多外地粮商运粮过来,东山县的粮价能降?”
“外地粮商来,跟不发赈灾粮有什么关系?”
“你可真是猪脑子!申知县是故意抬高粮价,才引得外地粮商过来。等粮食来了,申知县立刻发粮,逼着粮商低价卖粮。”
猪脑子没骂错,那人还没反应过味来,“要是他早点发粮,粮价不就涨不上来了吗?”
“赈灾粮能有多少?够所有人吃到明年秋收吗?到时候官府发不出赈灾粮,粮价照样涨上天!到时候官府和老百姓手里都没粮,还不是粮商说卖多少钱就卖多少钱?
那才是真正的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如此,申政元在东山县的名声慢慢好转,威望甚至更胜从前。
东山县的粮价问题解决了,但是蝗灾带来的连锁反应还远远没有解决。
因为之前粮价飞涨,让百姓的财富急剧缩水,现在他们已经没有任何抵抗风险的能力,随便一点小病小灾都可能成为压死他们的最后一根稻草。
申政元绞尽脑汁地想,该如何能让老百姓快速地富起来?
张月华得知了丈夫的心事,提议:“要不再找姜姐姐问问?”
申政元叹了口气,“我腆居知县之位,却不能想出好办法造福一方百姓,还要问政于人,真是让人汗颜啊!”
张月华宽慰他:“你心里能时刻想着百姓,还能采纳别人的意见,最终稳定了粮价,这个知县已经当得够格了。
姜姐姐祖上是御厨,见过很多世面,没准真有好办法,你何不向她讨教讨教?万一真有良策,不是有利百姓的大好事吗?”
申政元点点头,“你说得对,如果真能问到有利百姓的良策,就算让我拜她为师也使得!我要亲自写一封请帖,请她到县衙一叙。”
张月华抿嘴一笑。
申政元不明所以,“为夫说的可有哪里可笑?”
张月华眼睛弯了弯,“姜姐姐的孩子拜了我为师,你若拜姜姐姐为师,就该叫我师叔了。”
申政元竟真向张月华拱了拱手,“师侄见过师叔,还请师叔替我在师父面前多美言几句,提点提点我这个不成器的弟子。”
张月华笑得前仰后合,“就你会捣鬼。好了,快写请帖去吧,等明天姜姐姐来送孩子的时候给她。”
申政元却觉得这样表现不出诚意,他是真心感谢姜颜为东山县百姓所出的良策,也期待着她能再想出几条妙计。
“哪有当场送请帖当场请人的?还是今天就让人送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