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那句话的杀伤力过于强大,季玉撇撇嘴,委委屈屈地照做。
回家的路上,谭秋忍不住问:“你就那么恨嫁啊?”
就那么想做鳏夫?
季玉一心一意地抠着手指头,反应迟钝的大脑经过好几秒的思考和处理,最后重重地点了点头:“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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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之后,萧棋终于被允许出门, 说允许或许不太准确,他是在司机和保镖的带领下去看望出狱的萧月仪夫妻。
听袁园圆说,梅亦寒填平了被萧月仪夫妻制造的窟窿,前前后后加起来远不止五亿,将这两人捞出来也没少欠下人情。
萧月仪还在住院,趴在一旁睡觉的萧令仪被推门的动静惊醒,抬头看他道:“你来了。”
萧棋“嗯”了一声,将半路买的鲜花放在床头柜上:“大姐。”
萧月仪应了一声,转头对萧令仪说:“你回去休息吧,辛苦你了,一会儿换你姐夫来。”
她的脖颈上还缠着厚厚的纱布,说话时一字一句说得很慢很慢。
萧令仪摇了摇头说“不辛苦”, 起身离开了病房。
“坐吧。”萧月仪指了指病床边的椅子,“这次多亏你了。”
萧棋摇摇头:“您好些了吗?”
萧月仪苦笑着摸了摸纱布,“好不好的,也都这样了。”
两人一时间无话可说,病房里陷入沉闷的安静,病房外医护人员的动静传进耳中也变得不真切。
萧月仪缓缓开口:“我和你姐夫准备去新西兰,你二姐也和我们一起去,以后或许没有机会回来了,你要不要一起?”
“好呀。”萧棋欢快地答道,扬起脸笑了起来,“我们什么时候走?”
萧月仪神色僵硬,显然没想到他会这样回答。
“……梅亦寒,她会放你离开吗?”
萧棋笑得“天真”:“你挪用的公款还给她,她或许就会放我走了。”
萧月仪的假面再也维持不住:“你就恨我吧,都是我应得的,我必须为了自己的孩子考虑。”
“我知道。”萧棋收敛了笑意,很轻很认真地问:“大姐,我算还了你的养育之恩了,对吗?”
萧棋在成长的过程中,爱过萧月仪也恨过萧月仪,仰望过也鄙夷过她,到现在他剩下最多的,是可怜。
“是,还清了,现在是我欠你的。”
“你欠我的我都不要了,以后我们就两清了。”萧棋站起身,故作潇洒地拍了拍衣角,用舞台剧的腔调玩起了烂梗:“以后你不要再打电话了,我怕梅亦寒误会。”
萧月仪的情绪在一瞬间决堤,愧疚、懊悔、悲伤在五脏中翻腾,紧紧咬住嘴唇泣不成声。
“别难过,我是入赘豪门,又不是上断头台。”萧棋笑得凄然,“你们去新西兰以后,别再把二姐送出去了,她本来就挺傻的……”
萧棋再也说不下去,转身大步离开了病房,守在病房外的保镖快步跟上。
他和萧月仪的对话,会一字不落地传进梅亦寒的耳朵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