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念初站起身望向窗外接通电话，那头传来低沉的嗓音：
“穆局，我是穆锦麟。”
她的手捏住了窗帘垂下的流苏，指尖有些发白，语气却平静无波。
“有什么事吗？”
穆锦麟那头又是短暂的沉默过后，语气沉重得像压了块石头。
“我想请你帮忙算算，我亲妹妹还在世吗？”
“在。”
他的声音变得急促：
“她在哪？”
这次沉默的是穆念初，窗帘的流苏被她揪得完全变了形，开口反问道：
“穆佳慧是怎么到的你家？”
穆锦麟回忆着那天，说的详细：
“十八年前的冬天，我爸妈带着我和妹妹到公园游玩，我爸接了个电话回公司加班，而我正因为看上一把玩具木仓，我妈没及时给我买发脾气。”
“我妈没办法，只好让我看着正玩滑梯不肯走的妹妹，她去给我买。”
“玩具摊子不远，就在滑梯的对面，只隔着一条马路。我脑子里装的都是玩具木仓，视线一直没离开我妈，直到她买完回来，才发现妹妹不知去向。”
“我当时很后悔、害怕，我妈让我站在原地等，说不定妹妹会回来，她自己边给我爸打电话，边以滑梯为中心寻找。”
“可没多久，妹妹就被一个道士送了回来，他说碰巧遇到一个男人抱着妹妹跑，妹妹一直哭闹要爸爸妈妈，引起了他的怀疑。他刚拦下问，男人就丢下妹妹跑了，发现我妈在找孩子，就过来问问。”
“我妈很感激他，把包里的现金全拿出来感谢他，又问他要银行账号说要重谢，他都拒绝了，只取了一元零钱。”
“他说妹妹的命格很好，只是名字叫晗曦太重，应改名做佳慧，才能一生顺遂。之后就直接离开了。”
“现在想来，都是预谋好的。”
穆念初轻轻低喃：
“晗曦……”
原来衣服上绣在穆字后面的小太阳，是这个意思。
穆锦麟低沉的声音并没有停下。
“穆局，为什么我们一直没发现妹妹被换？长相衣物不可能都一模一样。如果说是中了某种邪术，为什么我爸后面过来也没发现异常？”
“还有，我亲妹妹被带到了哪里？”
问题又绕回来，穆念初为他解答：
“是邪术，下在穆佳慧身上的。我不知道怎么做到的，但应该可以让所有人觉得那时的穆佳慧就是穆晗曦，几年后邪术慢慢失效，你们也只会认为她长大了，不会有所怀疑。”
“如果想要调查，可以从穆佳慧这个名字查起，不过我觉得查到的希望和意义都不大，她父母亲人都没了。”
“至于你亲妹妹当时被带到哪里，我不知道，但应该是被带到我国东南一带，后不知什么原因，在山脚被捂得气绝丢弃，被懂医术好心人捡回一条命。”
最后这句话的内容不是穆念初看出来的，而是来自师父所说。
学医术的时候，师父还把这事拿出来调侃，坏家伙一点常识都没有，连杀个人都杀不明白，不然她哪还有得命在。
后来她们也讨论过，应该下手之人当时心软了，没有直接断送她的小命，把她半死不活的扔在山里自生自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