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行歌又看了看。
却没有看到戚寒川，不过这样也好.....不然，他怕还没出去，万一这奇怪的命运齿轮转动了，自己死在了这里就不好了。
少年像是被自己的想法逗着了，勉强的从自己唇边拉出一点笑容。
哄着自己，让自己转移了一点注意力，他又捏紧了一点自己的手指。
顾衡看着他的脸，过于的白亮的灯光下，丧尸王眼尾下方的三颗金色小痣。
眼神之中并没有为此感到什么欣喜，甚至应要说什么的话，顾衡甚至是为这眼睛下面的金色小痣感到厌恶！
他的爱人，和顾行歌此时眼睛上面的小痣位置是不一样的。
一个是在左边，一个是在右边。
而他厌恶的三颗金色小痣，更是因为这小痣就是他爱人的部分“力量”所在。
他爱人把自己的力量全部都送给了眼前这个人，他又怎么可能笑的出来！
顾衡在这一刻，甚至是希望那带着金色小痣的皮肉能够被完整的分离出来。
他见不得他爱人的力量出现在任何人的身上。
黑色的宽大西装被风隐隐的吹动着，在这被灯光点燃了，亮如白昼的基地夜晚，顾衡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压制着自己身上的暴虐，才没有把自己的情绪全部的显现出来。
他稳住了呼吸，垂着了眼睫，在一片白光里面，暗自忍耐。
不能那么做。
事情都已经走到了这里了。
他也已经推着这个少年走到现在这样的局面了。
所有的事情也基本“归位”了。
那么，只要等少年是丧尸王的这个消息全部都传播出去了，这最后一波流出，在到后面的剿灭丧尸王那里——
他就可以凭借在那一瞬间，产生的所谓书中“世界力量”，来找他的爱人。
顾行歌不能死。
他成为丧尸王要被杀的时候也不能死。
如果死了， 他爱人分散在顾行歌身上的那部分力量就会消失。
所以，到了那个时候，顾行歌必须是死不了的状态。
他沉沉的吐出了一口气，望着少年红色的眸子，和代表神明力量的金色小痣，又缓慢平和的移开了目光。
那不是他的爱人。
对于不是爱人的人，拥有了爱人的力量，多看一眼。
都忍不住催生自己的毁灭欲。
顾行歌的手轻轻的扯了扯秦时的衣袖，
也看出了顾衡的一些真实情绪。
原来哥哥。
从来都不是哥哥。
他之前想着的巨大保护石，想要安安稳稳让自己平安活下来的保护石，也并不是属于自己的保护石。
他想杀自己。
却又好像不能。
在这一刻，又或许是变成了丧尸王之后，情绪变得更加的敏锐了起来，
他已经捕捉到了那一丝，被顾衡藏着的，顾行歌以前没有发现的情绪。
心里好像在一瞬间就空了。
那样浓烈的杀气，好像不是一开始就产生的。
是不是每一个不知道的夜晚，他的大表哥顾衡，都想着在什么时候杀死自己呢？
顾衡怎么做到的，能够对自己心平气和的说话？
怎么做到的，让自己能够看起来像是一个好哥哥的模样？
怎么做到的，在他这个“弟弟”有所求的时候，就会满足他那微小的需求。
他看着周围的这些亮如白昼的灯，就感觉这一切都像是个笑话。
多可笑啊。
真情的爱护幼弟，这件事，一旦掺杂了别的事情，那么一切都变得索然无味起来。
顾行歌：“走吧，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