妺染眼前一黑。
墙那边好容易站起来的悯之听到那边的动静，他立刻脑补出画面来，突然一阵没来由的恶心，转过头对着坑里的秽物，哇哇大吐。
妺染恶心坏了，她赶紧冲了出去。
盛夏的茅房，真不是人呆的地方。
郎中来的快，给两人把脉后开了丸药和汤药，交给客栈去熬，然后妺染又加银子雇小二专门来伺候躺床上虚弱的面如金纸，一动不动的悯之。
她愁坏了。
就两人现在的状态，只怕不能如期完成任务返回金陵了。
不过吃了药好很多，妺染和悯之一个在床上一个在榻上，睡着了。
第二日清晨，悯之把妺染推醒，叫她吃早饭。
妺染感叹悯之身体是真的好，昨天拉成那样，一个晚上脸色就缓过来了。
而她还有些头重脚轻，强撑着爬起来喝了一碗小米粥。
胃里有了东西，人也精神了不少，两人又休整了一个白天，都觉得差不多了后，夜里上了路，继续前往吴兴。
在第二日清晨前赶到了。
两人这回是拿了通行令，堂堂正正的进了吴兴城。
这里比江都繁华甚多，妺染和悯之在这里暂时落脚，假装游玩，实则打探消息。
待摸清那官员每日作息后，便准备动手了。
其实他告老还乡后也没什么特别的营生，逛窑子，住妓馆，尤其最近几日，越来越过分，几乎是一个月里有半个月都住在妓馆。
这对两人来说就更好下手了。
一人混进去杀人，一人趁乱去他府上偷东西。
妺染想去偷东西，可悯之一定让她亲手取那狗官性命。
妺染心里是抵触的。
可悯之拉着她去，用最下三滥的蒙汗药迷晕了房里的一男双女，随后两人无声无息的潜进去。
看着床上躺着的肚满肠肥的老头子，衣不蔽体的样子真的让人恶心。
悯之握住妺染的肩膀，道:“师妹，动手。”
妺染犯怵。
她觉得她还小，她只有十一岁，如今却要亲手取一人性命，她觉得做不到，而且整个人麻的很，不知该如何取人性命。
“二师兄，我，我不敢……”
悯之冷冷道:“那你不怕师父怪罪？”
妺染摇头:“不是的，我……”
悯之把妺染推到床边，强迫她抓起一旁的被子，叠成厚厚的，道:“捂死他，最不留痕迹。”
妺染瞧着几人均匀的呼吸，她连连后退。
悯之把她按到床边，恶狠狠的道:“你不能一直这样不成长，没人能一直护着你师妹。”
说着，悯之抓住妺染动手，将被子死死捂住男人口鼻，严丝合缝。
大概过了两刻钟，那狗官终于没了呼吸。
妺染哆嗦着手，缓缓放开了被子。
“我杀人了。”妺染哆嗦道。
悯之扣住她后脑:“对，就是你杀的。”
“我杀人了……”妺染浑身颤抖地愈发剧烈。
悯之瞧着不对，他晃了晃妺染:“你怎么样？你没事吧？”
妺染缓缓转头，眼珠子瞪的老大，两行清泪落下:“二师兄，我把他捂死了。”
悯之温柔的摸摸她的头，笑容灿烂阳光:“嗯，你真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