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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 师生偶遇,苏教授畅开心扉;临终绝别,魏楚明懊悔晚矣(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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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还是把承担的工作推掉一些吧,没必要那么辛苦!”倪栋说道。

苏教授“哼”了一声,“哪儿那么容易?说推掉就推掉?再说了,那些事情也都是很重要的,总要有人去做吧。”

倪栋嗫嚅道:“那、那您也要看自己的身体能不能吃得消!”

“啰嗦!”苏教授“不满”的说。

师生两个又走了一会儿,苏教授问:“你们那个化工园区搞的怎么样了?”

“年底前再投产两个车间就全部完成了。”倪栋如实回答。

“这么快?”苏教授很惊讶。

倪栋答道:“我们的投建工作,包括车间设计以及设备、仪表、自控系统等都是提前准备好,项目审批只要一完成就能随时进场安装。”

苏教授点点头,“不错,凡事都能提前一步甚至几步,还能有条不紊,是你一贯的风格。”

倪栋红了脸,“您过奖了,这个习惯也是在所里养成的。”

“哪天有时间陪我去看看。”苏教授漫不经心的说。

倪栋的心里怦怦乱跳,您终于开口了,赶忙答应。

“去年武总到我那里说了一下午,全是在说你!”苏教授说道,脸上微微泛起红光,“他说你有志向、有志气,目标明确、坚定不移。”

“武总过奖了,这么多年来他给了我很多无私的帮助,否则聚合釜的研制还会走不少弯路。”倪栋说。

“你知取舍、明大义,还把技术转让的收益捐给了母校。”苏教授说道这里停下脚步,欣慰的看着倪栋,称赞道:“你了不起!”

倪栋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谦虚的说:“老师,您过奖了!跟我从学校得到的相比这真的不算什么!”

“我知道你是个难得的人才,想让你接我的班、挑起化工所的重担,里面也有私心,你是我的学生,可以继承我的衣钵、延续我的影响。”苏教授坦诚的说着,“可是我没有考虑你的感受,差一点埋没了你,对不起!”

这几句话令倪栋措手不及,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苏教授会向自己道歉,急的面红耳赤、张口结舌,一面摆手一面结结巴巴的说:“老师,该道歉的是我!是我太自私,愧对了您的教诲……”

不等倪栋说完,苏教授伸手阻止,“不要说了,无论是谁都不应该把自己的意志强加在别人身上,更何况是一个天赋异禀、才华横溢的青年才俊呢!”

倪栋的眼圈再次湿润了,哽咽地说:“老师,谢谢您,我会继续努力的!”

这时,刘副区长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看到师生两个在一起,好奇的问:“苏教授,您认识倪总?”

苏教授昂着头,骄傲的说:“倪栋,我的学生!”

3、

10月,舞剧《霓裳梧桐雨》在江城大剧院首演成功,各方好评如潮,演出场次从最初的十场增加到三十场,省台新闻栏目对舞剧进行了连续报道,“心动舞蹈团”迅速从众多的演出单位中崭露头角。

12月,心动舞蹈艺术团受邀前往上海演出,为期一个月,负责演出推广的是8月份来到公司的着名经纪人戚经理,这个女人不到四十岁,在圈子里打拼二十余年,人脉极广,年初的时候经侯教授介绍与魏馨见过一次面,两人非常投缘,之后联系不断,《霓裳梧桐雨》在电脑上创编完成后魏馨邀请戚经理观看,戚经理给予很高的评价,对这个舞剧非常看好、对魏馨的专业能力也非常赞赏,魏馨趁机邀请她担任舞团的经纪人,戚经理很爽快的答应了,8月一结束之前的工作合同后立即与心动公司签约。

跟戚经理约好,魏馨一般会出席舞蹈队在某地的前一两场演出,与剧场、演出公司的负责人见面,如果她没有时间、马原会代替她出面,之后的演出便由舞蹈队队长潘琳琳和戚经理全权负责,魏馨除了与韩小月一起为合作单位指导编舞,还要参加行业论坛、学术会议等活动,日程安排的很满。

只要都在江城,倪栋每天跟魏馨一起上班、下班,中午照旧在一起用餐、午休。魏馨如果需要去外地出差,倪栋往往也会抽出时间陪同妻子前往,办完公事再到当地游览两天,他俩非常享受这样的生活方式。老纪、老蒋对倪栋的行为是各种吐槽,自己在公司成了甩手掌柜,成天围着老婆转,倪栋不以为然。

又迎来了新的一年,2017年元旦过后,“心动科技公司”更名为“心动科技集团公司”,倪栋任董事长兼总经理。

4月末,倪栋本打算陪魏馨出差,可是省科技厅的专家组要来调研,这是一场非常重要的活动。得知倪栋的公司正开展新能源电池电解液的研制,马校长和苏教授非常震惊,他们分别向省厅、省科协的领导介绍了心动科技公司的情况,促成了省科技攻关项目资金对该项目的支持。调研很顺利,专家组对心动科技公司的科研力量、研究条件和管理水平给予极高的评价,对研制工作的进展非常满意。

送走了调研的领导,倪栋抓紧处理手头的工作,想着晚上可以出发与魏馨会合。下午三点多,倪栋的手机响了,是一个陌生的号码,本想挂掉,犹豫了一下还是接通了,手机那头传来了一个陌生的声音,似乎有些急切,“请问是倪栋先生吗?”

“是我,你哪位?”倪栋说。

“我是省第二监狱的干警,我姓陈。”对方答道。

倪栋一下子想了起来,这些年他每年都要去探视魏楚明两次,差不多都是陈警官接待的,他今天忽然打来电话,难道魏楚明出了什么状况?

“哦,你好,陈警官,有什么事吗?”倪栋问道。

“是这样,今天中午午休的时候,魏楚明突发心梗,人已经被送到市五院了,现在还在抢救中,据医生讲情况非常严重,已经下了病危通知书,让我们尽快通知家属。”陈警官如实说道。

倪栋听到这里歘的一下站了起来,“好,我知道了,我现在就过去。”

倪栋挂掉电话,急匆匆下到地库,开车直奔市五院。一路上倪栋在想,情况到底有多严重?等一会儿该不该给魏馨说?怎么说?

倪栋一刻不停的来到五院,一溜小跑到了手术室,陈警官和另外一位狱警看到倪栋过来赶忙迎上去,告诉他手术还在进行中,又把事情经过简单做了描述,倪栋向他们表示了感谢。

快五点时候手术室的门开了,一位医生走了出来,“谁是患者家属?”

“我!”倪栋赶忙迎了上去。

医生告诉倪栋,魏楚明突发大面积心梗,冠状动脉90%被堵塞,心肌缺血严重,尽管采取了很多办法,但是效果都不明显,患者已经转到重症监护室,家属去见一下吧!医生的这句话倪栋当然明白什么含义!

倪栋在护士的指引下来到IcU,看到魏楚明鼻孔里插着输氧管,胸口上一排贴片和导线、手背上扎着输液针、双目紧闭直挺挺的躺在病床上,一旁的心肺监视器上的灯亮着,显示体征指标的数字还在频闪着。

倪栋凑到近前,看着脸色苍白、明显衰老的岳父心里一阵酸楚,五年了,监狱生活彻底改变了这个人!

倪栋每隔半年会去探望他一次,每次都会带一些吃的、用的,但是魏楚明最盼望的是了解魏馨和魏珉的消息。每当倪栋打开手机,播放着魏珉和隆隆、冉冉在一起玩耍的视频,魏楚明的眼睛里会放光,还会露出难得一见的笑容;看到魏馨在排练厅里指导演员排练和在家陪着一双儿女玩耍的视频,魏楚明总会泪流满面、哽咽的不能言说,倪栋知道他是多么希望能过上这样的生活,多么盼望女儿和儿子能来看望自己,哪怕一次也好!可是,魏馨从未表达过去探望父亲的意愿,倪栋总是在探望后才委婉的告诉她父亲的状况,魏珉也是一样,他已经把任雪当成了母亲、闫教授当成了父亲,他不愿去探望那个狱中的父亲,一次“爸爸”都没叫过的父亲!

魏楚明慢慢睁开了眼睛,也许是预感到自己时间不多了,他用力的寻找,终于看到了倪栋!他连伸手的力气都没有了,嘴唇嗫嚅着,有话要说。

倪栋赶忙伏下身子,把耳朵凑到魏楚明的嘴边,用力的听着。

“我是个罪人,死不足惜!我好后悔,来世再做个好人!”魏楚明一个字一个字的说着。

倪栋点点头,示意他听见了。

“我快不行了,这个世界上唯一让我牵挂的就是馨馨,好想再见她一面啊!”魏楚明说着流下了浑浊的眼泪。

倪栋被感动了,这是魏楚明最后的愿望了,无论如何都要满足,“你稍等一下,我这就给魏馨打电话。”

说完倪栋马上向魏馨发起视频通话,只几秒钟便联通了。

“喂,老公,我刚回酒店。”魏馨以为倪栋要告诉她几点能到,忽然看到倪栋的表情不对,环境也不对,问:“老公,你怎么了?你在哪儿?”

倪栋哽咽的说:“宝贝,我在医院,你爸快不行了。”说完把镜头对准了魏楚明。

“啊!”这突如其来的状况把魏馨弄蒙了,看到病床上那个消瘦、苍白的面孔,那双无神、无助的眼眸,她还是一下子认出了,“爸、爸,你怎么了?”说到这儿,魏馨哭出了声。

看到手机里的魏馨哭喊着“爸、爸”,魏楚明老泪纵横,他的脸在不停的抽动,嘴唇也不停的抖动,似乎有很多话要说,可是什么也说不出来。

“爸、爸,你怎么了?你怎么了?”魏馨声嘶力竭的哭喊着,泪如雨下。

魏楚明用尽全部力气,挤出了三个字“对--不--起!”然后头一歪,带着万般的懊悔和万分的愧疚离开了这个世界。

“爸、爸——”魏馨哭倒在地下,这几年来她一直试图忘记这个“父亲”,这个带给她耻辱、痛苦的“父亲”,可是“父亲”的影子在她的脑海里一直挥之不去,有好几次她都想跟倪栋一起去探视,但,心中的那份忿恨、仇怨抑制了那种冲动,没想到,终于见到了、却是最后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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