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牲畜得病的问题解决了，下一个就是牲畜饲料问题。
每年国家布置下来的任务，村里分配给农户，农户不大愿意接。
除了因为牲口得病的问题，最大的问题就是饲料问题。
村里只给一小部分饲料，剩下的都要农户自己解决。
农户哪有什么好解决办法，很多时候都把牲畜饿瘦了。
不但拿不到奖励，还得罚款。”
“就是的啊！
村里完成国家布置的任务就已经不容易了，哪有余力来给我们厂搞养殖。”
“那是别的村，我们村今年的任务早就保质保量的完成了。
只要你们钱到位，饲料问题不需要李厂长担心，我们自然有办法解决。
保证让牲畜吃得胖胖的。”
“既然赵科长说饲料问题能解决，那我就信你。
具体怎么解决我也不管。
这可能涉及到你们的机密，我不打听，你接着往下说。”
“谢谢李厂长的理解。
牲畜饲料方面的问题解决了，下面就是人的问题了。
以前，之所以那么多厂都亏惨了，十有六七是在人这方面出的问题。
真正在牲畜方面出问题的反而少一些。”
“赵科长是说到点子上了。
厂子里面派过去的人，有些和他们同流合污。
有些不和他们同流合污的，你也弄过人家。
厂子能派几个人？
他们一村人呢，而且那是人家的地盘。
国家的他们不敢动，动了万一国家动真格的，完蛋了。
厂里的今天病死几只，明天走丢几只。
一家得了利，其他人家也想方设法去弄。
整个村子都参与进去了，村干部也没办法。
只能瞒着护着，甚至有些村干部也会加入。
和他们讲道德，讲法律都没用。
谈长久，谈未来，也没用。
对于饿了馋了的人来说，把眼前这只鸡烤熟吃了，才是最重要的。
其他的都是屁。”
李厂长说得很对，和有些人谈长久谈未来是没有用的。
赵十三前世村里就有一个。
家里特别穷，村干部想让他养点东西，养大了好卖钱。
结果让他养什么都没用。
给他羊羔吃烤羊，给他鸡仔炖鸡汤，给他把鱼苗放到鱼塘里，这都没法吃了吧？
当时是没法吃，稍微长大一点，直接在河边一边抓一边烤。
“看来李厂长是真的了解过。
大多数村领导拿这种事没办法。
只有一些特别强硬的，有威信有手段的村领导才能管得住。”
“很多时候，人祸比天灾更可怕。
赵科长觉得你们村的村干部能不能管住村民？
能不能管住自己？”
“对于这方面李厂长可以放心。
我们村和很多村不一样，我们村基本上是一个宗族的。
我们不但要遵守法律，还要遵守族规。
想必李厂长也知道，自古以来，皇权不下乡。
在农村里，族规有些时候比法律更好用。
就像刚才我们谈到的情况。
村里的人把鸡鸭鹅全吃光了，你报警也没用。
警察进不进得来，出不出得去，都不一定。
就算配合调查，人家异口同声咬定牲畜瘟了，全部烧了，灰扬了，你又能怎么样？
厂子毕竟不是国家，没法动真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