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改不了命运，但是我能为自己的良心做主。就算有一天我真的入了鬼道，我也是一个有良心的鬼。”
姑罗又开始笑，并且笑出了声。
她笑的轻媚娇柔，我却听的浑身疼：
“戚容，你可是四大鬼王中最没有鬼品的一个。你可能忘了，当初其它三大鬼王之所以追杀你，就是因为你还处在’凶’境。你滥杀无辜，毫无品德。要不是老天爷给了你一线生机，你早就烟消云散在世间了。”
刚才一阵嘶吼，我嘴上的干皮又裂开了。咸腥的血流进嘴里，我“呸”的一声又吐出来：
“什么一线生机？该不会是老天爷看我还有用处，才没有把我赶尽杀绝吧？”
姑罗微微点头，脑袋上两只仙鹤造型的白玉头饰像是要活过来：
“你很聪明，也很会想。但是，真正的答案，只能是你自己去找，别人回答不了你。”
这句话像一盆冷水，瞬间就浇灭了我刚才近乎疯癫的气势。
我知道她说的没错，除了我，没人能给我这些问题的答案。
我再一次感到浑身无力。
轩辕剑依旧漂浮在我眼前，我像握住自己的宿命一样握住了它。
姑罗打掉了我的气焰，又一次问我佛牌上的两个执念，救谁？
我反问姑罗：
“你刚才不是让我一切从自己的利益出发吗？那你能不能告诉我，这两个执念，哪个对我有好处？”
姑罗抬起一只手，我喉咙里一阵憋呛，然后一股腥臭的东西涌了出来。
是一个脑袋大的血红色肉瘤，魔婴最开始的形态。
姑罗把玉骨和魔婴一起推到我面前，说：
“素忧身体里的这个执念，为善，为忠，为人性最初的无暇。血瘤里的这个执念，为毒，为祸，为天地间最狠的一切。善念是凡人的品质，但是真正能助你修入鬼道的，是血瘤里的这个怨念。”
我看着娇美如花，惹人心疼的玉骨，和让人恶心的想吐的魔婴，问姑罗：
“是不是只要我选了，你就会救她？不会强迫我做什么狗屁利益最大化的选择？”
姑罗已经从我的话里，猜到我要怎么选，脸色终于有了一点变化：
“我不能改变你的选择，但是你要为自己做的一切负责。”
我伸手指着玉骨：
“救她。就算我以后还是会坠入鬼道，但是我现在还是人，我遵从人的选择方式。”
姑罗轻轻摇头：
“救了她，何尝不是害她的另一种方式？你，想好了？”
我啐出一口血沫：
“你刚才说多宝道人的话不可信，那我现在凭什么相信你说的？我只认我现在能得到的，至于以后的事，反正找不到你头上，不用你操心。”
姑罗点点头，拔出脑袋上的一只白玉仙鹤头饰，插在玉骨的头发上：
“要她活，倒也不用我动手，这只玉鹤就可以保她无疾。你让她小心保管，别弄丢了便是。”
姑罗说完在玉骨背上轻轻一推，玉骨就飘到了我怀里。
我放下轩辕剑抱住玉骨，看她鼻翼微微颤动，心里终于有了一丝高兴。
玉骨没事，膏药和姑罗没有因果，接下来就是蓝雪身上的太岁液了。
我让膏药扶起跪在地上的蓝雪，对姑罗说：
“姑罗，你是巫医，治的都是凡人不能治的病。这个女人身体里的太岁液，你帮她处理一下吧。”
姑罗凤目一转，看着蓝雪突然问了句：
“你怀里的那个男人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