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云生看起来颇有点家长数落熊孩子的味道。
旁边的顾时晏环顾左右，小动作搡着他：“你该检查检查，别这么多话……”
林清也：“……”
“不好意思啊纪医生……”林清也来不及检查自己身上到底哪里还有红酒。
她知道顾时晏的脾气，哪是能被人这么数落的，于是在顾时晏开口发作之前赶紧道歉，“给您添麻烦了……”
“……我、我哪知道你说拿酒兑水是红酒白酒……”
出乎意料的，顾时晏没有发作。
他哼哼了两声，耳朵有点红，不敢往林清也的方向看，但也没再对纪云生一口一个爷地自称，“你说酒精度不能太高，我一看你那酒柜里都是威士忌一类的，就红酒的度数稍微低一点……”
“红酒白酒这不是常识问题吗？！”纪云生眼睛都瞪大了一圈，“这还要特意叮嘱吗？！人发烧你给人身上刷红酒，你当碳烤牛肉呢？！”
顾时晏：“……”
林清也：“……”
顾时晏：“那我后来不是给她洗干净了吗……你干嘛还要拿出来说……”
林清也：“……？？？”
洗干净？！
什么洗干净？！！
那她刚才对顾时晏的视而不见算什么？笑话吗？
“那不然呢？我那瓶红酒是纯正的八二年储藏到现在的啊！几十年的历史啊！被你这个五谷不分的爷给我撬开了，我他妈……”
纪云生保持着自己最后一丝理智，对顾时晏欲骂又止。
顾时晏见不得自己在林清也面前落一个五谷不分的印象，当下催促着纪云生赶紧把这一段跳过去，“行行行，哪天你到我那个酒庄去，里面的红酒白酒随便你挑，你现在赶紧给我把人看好了。”
纪云生也不手软，冷笑道：“那可说好，你那有几瓶酒我可看中好久了，你之前一直不舍得，这次我可不会手软。”
“行行行，都给你都给你，”顾时晏摆摆手，“只要你给我把人弄好了。”
话赶话说到这，顾时晏推了纪云生一把，将纪云生推到林清也面前，自己顺水推舟站在纪云生身后。
距离林清也仅一步之遥。
他能闻见林清也发丝之间的清香，还带这些这段时间住院在医院里沾染的消毒水的味道，也带着昨天自己弄上去的红酒的酒香。
生病时候的林清也乖顺得不像话，瓷娃娃一样他怎么摆弄就怎么来。
偶尔她会咕哝两声，顾时晏屏息凝神，能从那些呓语中辨认出自己的名字。
光是这一点就让顾时晏本来坚硬的一颗心化成了一滩水。
“没什么大事，还是多在家养病，尽量不要出门，还有多补充一点维生素……”
这些东西都是老生常谈。
等到纪云生走了，两层的小别墅就剩下了顾时晏和林清也两个人。
林清也还是躲着他，但好歹没再把他往外撵。
顾时晏咂摸了两下，觉得这样也行，开始招猫逗狗，在林清也耳边刷自己的存在感。
先是招惹那只纯朴善良的原住民，“馒头，馒头，过来，给你拿冻干吃。”
再是去撸那只看起来有点高冷的布偶，“小模样长得挺俊的……还是个蓝眼睛，小外国佬儿……”
还去惹那只最不好惹的狸花猫，“你看你就没有人家好看，你长得烟熏火燎的……”
换来狸花猫愤怒的一爪子，打他个不知死活没有眼力见的两脚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