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前的盛斯年大声喊道：“不好意思，我们要上车了，下次见！”
说完，她便被那个身体抱着上了保姆车，上车的时候她感觉有人垫着她的头顶，好似是怕她撞到门框一样。
上车之后，她也一动都不敢动。
对方也没有放开她的意思。
她感觉对方搂着她的肩膀坐在了座位上，她也跟着坐好之后，就在等对方放开自己。
但是，等了好长时间。
对方都是一动不动。
林岁岁愣了，她拧着眉，在犹豫要不要开口提醒。
说出口又好像自己小题大做，很在意的样子。
所以她很为难。
“好了，安全了。”不知是不是察觉到了她的尴尬，对方放开了她。
忽然获得自由的林岁岁立刻往边上挪了好几步……脸上也不自觉地变得滚烫滚烫的。
为了不让自己显得太尴尬，林岁岁把头转到反方向，拼命用手掌心给脸颊降温。
“那个，你是盛斯年先生吧？我是之前在综艺片场跟你合作过的工作人员。你可能已经不记得我了，但是碰巧今天遇到了，我也跟你道个歉，那天在片场的确是我不对。”
“没关系，我也不知道你是盲人。我错更大。”
对方立刻回了一句。
“……”话题进了死胡同，林岁岁决定在到警察局之前不主动开口了。
本以为车内就会一直这样安静下去。
没想到，盛斯年却又忽然挑起话题，“你不介意我说你是盲人这件事吗？”
一般的残疾人都很忌讳别人提起自己的缺点。
但是，林岁岁却好像从来不都在意这件事。
林岁岁摇摇头，她的视线永远在一个虚无的点，却好像能看透别人灵魂一样通透。
“无论你说不说，都不能改变我是盲人的事实。我为什么要介意呢？”
盛斯年没说话。
林岁岁笑到：“这世界上最难的事情，不是别人看到事实后，将事实说出口。而是，那些看得到事实的人，无法将事实说出口，最难的是如何将那些不为人知的事实真相通过另一种方式说出来。”
盛斯年一愣。
好一会，他忍不住笑了。
他没想到，自己这么多年刻骨铭心的苦恼，居然被一个女生一句话就总结了。
看来，陈女士的确是眼光犀利啊。
随便一选，就选了个能刺破他内心的女孩。
到了警察局，盛斯年就准备离开。
要走的时候，林岁岁忽然抓住了他的衣服。
“那个，我知道可能我的感谢对你来说微不足道，请你吃饭这件事可能也不是很现实……那，这样吧，如果你将来有法律方面的问题，如果你看得上我，你可以找我……我免费帮你打官司。”
说着，林岁岁从随身的皮包里拿出一张雪白雪白的名片。
上面明晃晃的写着。
顾氏律师事务所。
林岁岁。
盛斯年拿着那张名片，失神了一会，等到门外王洛催了一遍又一遍，他才回过神来。
“好啊，林律师。那，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