鸦舌突然在余贤手中颤抖起来，像是在癫痫。
余贤的眼中闪过一丝哀伤，他轻抚刀身，目中满是不舍。
但以他现有的对空间之力的感知，他知道鸦舌刀的极限早就到了。
这柄鸦舌刀生前之躯想来也不过魔王层次，其死后之躯再生为刀，或许对普通结丹期来说是够用的，甚至对之前的余贤来说也是够用的。
而且种种机缘巧合之下，鸦舌刀已经与余贤人刀相合，彼此成长。
但鸦舌刀的资质终究有限，仅是空间之力就不是它能够消化的。
更何况在之前为了余贤能够脱去旧体，重塑肉身，鸦舌可没少吞噬它根本就无法承受的空间之力。
此时，在余贤眼中，鸦舌就像一个内里伤痕累累的忠诚老狗，俨然已经命不久矣。
余贤心中伤感。
既是对鸦舌逝去的不舍和难过，又是内省己身后，对自己刀道的看清。
“我一直以为我和你已经是最好的伙伴，直到此时，我才知道，原来不知不觉间，我还是把你视作一个身外的工具！”
余贤呢喃，鸦舌刀似乎能够听懂余贤的话，在这一瞬间它突然停止了颤动。
紧接着，鸦舌寂静崩碎，在紊乱的空间下，被撕裂成数段，有的位置甚至直接碎成了灰。
就在苟道人分身以为余贤要被这猝不及防的刀身碎片伤到时，他蓦然惊愕发现，那崩坏的刀身和空间之力在触及余贤的那一刹那突然停止。
“这是……域！”
苟道人分身瞳孔微缩，要知道，域可是只有到了元婴期，神识不仅强大，而且还能极为有灵性地驾驭灵力才可以做到。
可余贤此刻明明很虚弱的样子！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苟道人分身在惊疑不定的时候，余贤已经缓缓抬起右手。
他的指尖留恋地从鸦舌残刀之上划过，口中轻道：“散。”
话音落下，那鸦舌刀竟真的瞬间消散。
同一时间，苟道人分身则感觉到余贤周身的域开始变得有了灵性，但这种灵性又极为违和。
“余贤，不可！”苟道人分身脸色大变，他已然看出余贤是想要把自己的域倒灌入鸦舌刀之中。
此时余贤的域，与其说是域，不如说是鸦舌的刀身。
而余贤却已经闭目，忽视了苟道人分身。
苟道人分身瞬间察觉到了不对，只因余贤周围的域再次发生变化。
域中无刀，余贤身上同样如此。
“这竟是无我无刀之境！”
苟道人分身神色大变：“在这无我无刀之境下，余贤再次和他的域联系在了一起，余贤、域和鸦舌彻底融为了一起！”
苟道人分身一阵羡慕，他凡事都是谋定而后动，始终觉得余贤过于莽撞了，可正是余贤这种莽撞，才让他少了分算计，更近于自然，更近于道。
苟道人分身心中明悟，他随即盘膝而坐，开始参悟起自己的分身之术。
时间悄无声息过去。
苟道人分身虽然是在参悟妙法，但他生来谨慎，而今又是在空间隧道之中，他自然不可能全身心投入进去。
当余贤有异动的第一时间，苟道人分身就睁开眼，看向了余贤。
余贤的神色很奇怪，他点指自行展开的域，随即一道乌黑的印记在如水的荡漾中汇聚起来，渐渐变得清晰。
二人对视一眼，如果不出意外，这应该就是乌衣魔尊留下的后手了。
余贤眉头微皱，刀光随着他的心意，轰然斩向乌黑印记。
无声的震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