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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船上之夜,抱剑相守(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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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简和公孙弘刚走出村庶长家大门,便见韩木墩从身后追来,喊道:“田简、田简,怎么不多坐会儿呀?”

田简转身看了看,招手道:“木墩呀,刚好我忘了一件事,你来!”

韩木墩走到近前,含笑道:“什么事呀,你说?”

“有两个从中人城来的偷猎者,一个叫狄忠、一个叫莫明,被你爷爷他们抓了,你能不能帮我,把他俩放走?你看,快过年了,谁家里没个老婆孩儿呀,留在你们这山上干活,总不是个事,叫他们认个错,放了吧,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是,这事好办,明天一大早,我就叫人上山,通知放人!另外,今晚,你住在哪儿?”

“我住公孙婶娘家的小船。”

“到我家里来住吧。”

“不了。”

“以后还能见面么?田简,我就要投军去了。”

“看天意吧,祝你一路高升,走吧。”

“怎么说走就走呀?”韩木墩心中不舍,眼望着田简和公孙弘走远,直到人影消失在村舍房屋后面,方转身回了家。

田简和公孙回到船上的时候,鼓向云已经在船上等候多时了。

在船头下,迎面碰到了狄忠、莫明,孟桃和丐兮申站在船头另一侧,也在说悄悄话。

不等众人开口,莫明急步向前,一下迎出十几步远,深深作揖道:“小人莫明拜见小姐!”又作揖道:“小人莫明,拜见弘公子!”

看到莫明把腰折弯成直角似的样子,田简含笑道:“这兄弟,真是可爱,不过,你这礼太重了。”

莫明笑道:“呵呵,小人一向如此,见谁皆是如此。”

公孙弘拱手道:“兄长,不必如此,我该先对你施礼才对。”

田简转身向狄忠走去,道:“大叔,你俩怎么在这?”

狄忠道:“是鼓向云把我俩带到这里来的,你们走后,山上还出了点事。”

田简听后,心头一惊,开口问道:“什么事呀大叔?”

狄忠附耳道:“鼓向云新生的婴儿,没啦!”

田简轻声道:“死了呀?”

狄忠道:“是我俩帮着埋的,方才,那女人哭成了个泪人一样,走路都踉跄,要死要活的,赶紧进船劝劝去吧!”

田简看了孟桃、丐兮申一眼,权当打了招呼,连忙走进船舱,见公孙母正在劝说鼓向云,便单腿着地,跪在鼓向云身旁,说道:“姐姐,我都听说了。”

鼓向云早已是泣不成声,这会儿哭诉道:“我可怜的孩子呀,谁想到这么短命。”

田简紧张的问道:“这是怎么回事?姐姐,能对我说说吗?”

“反正婴儿已死,我便跟你说说吧。”

田简提壶给鼓向云倒了点茶水后,鼓向云道:“其实,说不说,我这心里都憋得慌,连死的心思都有!想想近日发生的事情,就像做梦一样,目下,孩子一死,我还有什么活头!”

说着,鼓向云又哭了起来。

田简劝道:“姐姐,莫太着急,你先冷静冷静,这几日,生死与别离,我也体会到了,想哭,要么你就哭出声来吧。”

鼓向云一听,反而不哭了,她用手帕摸了摸眼泪,道:“你道是那是谁的孩子?田简,你想不到,那是鲜虞王的女儿,一个将近六十岁老人的孩子。”

田简困惑的问道:“怎么会是他的孩子?”

公孙弘撩起帘子,挂在一边,弯腰走了进来,急切的说道:“我还以为是公子窟的呢,怎么会是他?”

丐兮申也扒着头,想从船口挤进来,田简道:“你们男人们出去,一个都不许进来,这里没你们什么事!”

公孙弘闻听,转身走到了船外。

鼓向云道:“有一天夜里,我奉召进宫侍舞,恰遇那天鲜虞王狩猎回来,一时兴起,多喝了些酒,乐中,便有了醉意,席间,我也被他们灌了酒。

众将散去,大将军盖煞布和大司仪左日革遣散乐女、舞女,令我和他二人一起,将大王扶进寝室里休息。

此时,我方知不妙,起初执意不从,便被左日革推了一把,差点拦腰抱住,自知已无退路,便只好照办了,就那一夜,我便失身给了大王。

谁知,后来,竟然有了身孕。”

说到这里,鼓向云抹了一把眼泪,悲凄的说道:“有就有了吧,这也实属无奈,我便没敢告诉大王,天长日久,肚子便大了起来,逢召不去,我便躲在家里,就是我师父骊山二老,他们此前住过的那个院子里,私下找了个接生婆,生下了孩子。

俗话说,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正宫娘娘公子顷得知此事后,派宫人向我索要孩子,说是她要私下抚养,身为母亲,我岂能送她?我便躲进邻居家里去了。

后来宫中又有传言,说是正宫娘娘公子顷,污我主动献媚,勾引大王,祸乱宫帷,外加受盖煞布、左日格等人支使,意在图谋王位,便暗中施出咎字令,责令全城追捕,孩子留下,限令棒杀其母,我便一马单骑,带孩子逃亡在外了。

不知怎得,此事也惊动了公子窟,至今我都没弄清楚,他是想保护我们母子,还是为了找到孩子献给其母邀功,也在四处带人找我。

上山路上,大雪纷飞,行路艰难,我便躲进窝铺,暂居一时,谁知竞在途中,遇到我爹也在救田简,一样逃命途中,心中倍感辛酸,我是从小送了人的,跟随骊山二人长大,所以,我从不认我亲爹,嫌他从小抛弃了我。

当时我想,我一个未婚之女,尚未嫁人,便已诞子,有何脸面见我生父,又念田简一介小女,正逢落难中途,我怎能忍心不管?不出手相救,日后怎么跟别人说我侠义肝胆?

更怕田简姑娘被公子窟他们父子捉去,还有公子窟手下那几个心狠手辣的武士,便和父亲合力,将田简姑娘救出,我先来到了这三汲乡避难。

不料,却在鸡鸣堂被公孙弘发现,那时候,孩子快不行了,我怕田简看见,又躲又闪,心想,婴儿已然如此,一介姑娘家,怎能见此人死场面,我便没敢让她知道我在那里,公孙贤弟和田简姑娘走后不久,我女儿便一命呜呼了。

说来,男人们可恨,可是,那宫中娘娘公子顷岂不是更可恨?

此前,宫中姐妹们还冒死传出话来说,公子顷散布谣言,多次放出话来,试图夺大王对我的宠爱,说我生下来的本是个女婴,却和大将军盖煞布秘谋私通,使出掉包计,换成了男婴,不仅意在后宫,更是为了将来王权争夺。

听到这些,我就更害怕了,想起这宫中险恶来,至今我还觉得令人胆寒。

我想,如果我不抱出孩子来逃难,我女儿也许死不了,留在那宫中长大成人后,也许会为了战与和,为了边关安宁送人、嫁人,尚有一条出路。

可是,想到公子窟幼年时,曾因党权之争,有人从公子顷手中夺走他的儿子,将公子窟送到野狼谷喂虎,险得捡回一命,半生亡命江湖,及至长大,才回了宫,因此,只怕公子顷心里早忆落下了阴影,我女儿何偿不会如此呀?

虽说女儿与男儿不同,可是,念我没有名分,又未经过大王允许,说来怪我,确是私生,如果我放手送人,或将孩子送进宫中,命会怎样?

只怕也好不到哪里去,说不定,宫中还要转手送人。

左思右想之下,我才抱她出城逃难,岂料,竞然死于途中!

说到这里,鼓向云又是一阵嚎啕大哭。

田简和公孙母劝慰了鼓向云几句,鼓向云道:“婶娘,你叫我来,本是来劝田简的,怎么反倒成了劝我?”

公孙母道:“田简呀,你和公孙弘刚走,鼓向云就来了,等你已久,虽说她已是悲伤过度,但她是个聪明人,我看,还是趁此让她说几句话吧,你听听她对你的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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