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小枫一阵沉默，才开口道：“但至少飞尘四宗不会随意杀人吧？”
“在这一点上，他们还是很不错的。”
“我们灵匪又不是疯子，同样也不会随意杀人。”
傅熙月摇了摇头：“就拿杀人来说，被飞尘四宗杀死的修行者，似乎并不比死在灵匪手里的修行者少吧？”
“飞尘四宗里各种嚣张跋扈、欺善怕恶之辈，从来都是大多数。”
“而私下里为了抢夺宝物大开杀戒的氏族成员，更是数不胜数。”
这话徐小枫无法反驳，因为傅熙月说的都是真的。
就他知道的钟威、钟颂父子就称得上罪大恶极，但此前依然活得好好的。
散修里面也有红跃子、白河道人这些被飞尘四宗和其成员压迫，最终选择不惜性命也要报复的修行者。
更有他参加交流会第一天就遇到的，连向飞尘四宗报仇的实力都没有，为了强大起来只能参加厮杀战的利隆道人。
甚至……还有他自己！
他自己不就因为银空枪存在器灵，而被和他无怨无仇的明不凡派人追杀？
徐小枫想了想，硬着头皮道：“但飞尘四宗还是做了很多贡献的……”
“比如维持着各自地域的基本稳定，并且努力清除黑界虫、开创交易渠道，惠及散修。”
傅熙月闻言更不屑了：“维持地域稳定？那不本就是他们应该做的吗？”
“就像你有一块儿可以不断种出粮食的肥沃土地，难道犁地耙田、除虫去害不是应该的？”
“至于开创交易渠道、惠及散修，就更不存在了。难道飞尘四宗卖给你任何资源，都没有高额溢价的吗？”
“他们的目的不是为了给散修做好事，而是从散修手里收刮本就不多的灵石。”
“换句话说，他们跟普通人世界里的商人没什么区别。”
“飞尘界最富饶、能稳定出产各种灵材的那些核心地域，本应该属于全部修行者和普通人，但飞尘四宗却依靠着武力强行占据。”
“可即使这样他们依然不满足，一边统治着普通人，一边又把目光盯向了散修手里的三瓜两枣。”
“他们要是真如你说的的那么伟大，怎么不继续向外开拓，扩展自己的地域范围呢？”
“一切只不过是权衡利弊之后，发现得不偿失，徒费功夫收获又低罢了！”
“那些既得好处，整日里吹嘘自己是如何光明磊落的强取豪夺之辈，不比我们这些从不掩饰恶名的灵匪卑劣无耻、令人恶心得多？”
“我说他们是灵匪，其实已经是抬举他们了。”
似乎是想起了了什么，傅熙月淡淡道：“这个世界从没什么正邪对错，只有强和弱而已。”
“就是因为强，他们明明干了太多连我这个灵匪都鄙夷的脏事，却没有人敢把‘灵匪’的帽子扣在他们脑袋上。”
徐小枫张了张嘴巴，但却哑口无言。
他虽然拼命搜肠刮肚想找些理由，但却怎么都组织不出有力的语言来反驳。
“我好像被你说服了，但是……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徐小枫喃喃道。
“能被我说服，说明至少你的脑子还是正常的、理性的，还有基本的明辨是非的能力。”
“至于你为什么觉得不对劲，那只是你的旧有观念被冲击，但又没有切肤之痛，觉得我的话有些空虚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