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栖洲一动，她又仰起脸，无力地垂下身子，手指却紧张地将他挠出了几条红痕。
“放心，绝不耽误正事。”慕栖洲深笑，极尽温柔地安抚着她：“老婆，再喊一声。”
“才不要。”沈南意气得伸手想要再捶他，又被他的大手抓在手心，压在了香枕之上。
“喊嘛，求你。”他在耳畔吹着热气，嘶哑的声藏着无尽的欲。
沈南意与他双目凝视，眸间水波来回流转：“老公……”
慕栖洲与她十指紧紧相扣，掌心间的温热随着血液奔流不息。
天地在此刻静止。
……
彷如一个世纪般漫长，二人牵着手并肩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微微喘着气。
“还行？”慕栖洲侧过脸问道，眼里满是得意。
沈南意唇角微扬，故意傲娇地不看他：“凑合。”
慕栖洲轻呵一声，作势要挠她痒痒，她蜷成一团，在他的怀里笑得像一朵雨后娇艳的花。
眼见着时间接近子夜，慕栖洲将她抱去浴室，为她洗漱。
临出门，她望着这道颀长的背影，忽而又觉得很不真实。
眼前的幸福，明明是真切而温暖的，可她的心却总像是飘在无垠的碧海之上，无处落脚。
这股莫名的怅然，让沈南意的眼眶微红，忍不住从身后抱住了他。
“别对我这么好。”她闷声说着违心的话，不敢正视自己的怯懦。
人啊，不能拥有太多；回头再失去时，痛苦也会相应加倍。
她本来都已经想好了，等他回归幽冥之后便离开；可他努力地朝她奔来，她无法抗拒，也不想抗拒。
他的身子僵着，没有转身。
长睫低低地落下，薄唇却轻轻上扬，语气则极尽温柔：
“除了对你好之外，我想不到还有什么借口留恋这尘世间。”
他自出生就明白自己的使命，他是幽冥之主，注定永世与黑夜为伴。
他的眼里永远只有黑白二色，却因为遇见她，而多了一抹亮色。
东海之上，那一袭红衣飘然而来，落在他的心上，从此生根发芽，成了朱砂痣。
他回眸，眼神坚韧而温润，语气更不容拒绝：“沈南意，我们注定属于彼此。”
他的温柔和坚定，一瞬间给了沈南意极大的信心。
她收起了自己的胆怯，头抵在他的胸口撒着娇：
“是你说的，那以后你都不许走。”
“不走，你在哪，我就在哪。”
慕栖洲握着她的手亲了亲，眼神痴缠：“就算你赶我，我也不走。”
她回之以最最浓烈的拥抱，低声叹道：
“曾经，我对长久的关系都不去奢求，因为时间是有限的，再长久的关系都有终结的一日。我自问自己理智、薄情、不贪；爱情也好、友情也罢，保持九分投入，留一分清醒，这样拥有的时候满足，离开的时候潇洒。可最终我还是不能免俗，希望能长长久久地和你相伴，不要分开。”
慕栖洲轻柔地为她挑开发丝，印上一记浓烈的吻：
“不分开，你一点都不薄情，你的心很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