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弟的。”
秦呦呦一听，立刻想把小孩丢出去。
手都举起来了，又放下来，然后抱着小的继续呜呜呜地委屈地哭。
秦野则是转身，揪着秦天宝的头发，把人拖出门外。
外面天色已晚，这处租房不算清冷，但由于晚上没有路灯，一眼看去，黑漆漆一片，所以晚上很少有行人在外头溜达。
非要出门，也大都选择灯光明亮，两旁还有商家的热闹街道溜达， 而不是在这附近溜达。
秦野把秦天宝拖到一排垃圾桶面前，秦天宝哭得眼泪鼻涕糊了满脸，见状，顿时惊悚，脑海里曾经看过的黑涩会名场面涌入心头。
垃圾桶抛尸五个大字更是牢牢占据了大脑。
“爸，爸我错了，我错了，真的知道错了，我再也不敢了，爸，我是你亲儿子啊，你唯一的儿子，你不能这么狠心，爸！”
秦天宝哭嚎。
秦野不为所动，继续拖着他朝垃圾桶接近。
秦天宝眼看着自己离垃圾桶越来越近，哭得也越来越凄惨，强大的求生意志，让他猛地忘却了断腿的疼痛，转而双手死死抓着秦野的裤腿不放。
“爸，你饶了我，我真的再也不敢了，爸，杀人是犯法的啊，爸！”
秦野微笑：“别怕，我只是觉得，你亲爹的愿望其实不是我这么个完成法的。
他只是不希望你出去害人害己，为非作歹，危害他人，想要达成这一点，方法有很多。
但我选了一个最人道的，然而，你身体力行地告诉了我一个道理，人如果自己开除了自己的人籍，选择不当人，那就不可能会再变回人了。
嗯，当然，再变成人，别人不知道，但我肯定是不接受的。
所以，人渣就该待在人渣的位置，你放心，你不会死，你会永远活在地狱之中，每分每秒每时每刻对你而言都是痛苦。
这痛苦会伴随你终生，直到你死去那一天，也仍旧不会是解脱，你会进入地狱，继续痛苦，直到将你自身罪孽洗清为止。”
伴随着秦野的话语落下，秦天宝在痛苦之中，恍惚看到了狰狞可怖的巨大鬼神，它在黑暗中猛地露出一张狰狞的面孔，死死地盯着他，让他被恐惧攒住心神，肝胆欲裂。
秦野是个遵纪守法，捡到五毛钱都要立刻交给执法司的官方人员的好人，他当然不可能犯下杀人这么严重的罪行。
他只是把开除了人籍的渣滓扔到垃圾桶，任他自生自灭。
这样会不会有好心人不忍心，把他送去医院？
哦，不会的， 因为，秦天宝将会成为这个世界上最最真实的渣滓。
等到第二天天亮，活活痛昏过去又清醒过来的秦天宝终于见到了人，一个来丢垃圾的青年。
青年被秦天宝吓了一跳，刚打算询问秦天宝这是怎么了，需不需要帮助，却先听到了秦天宝的声音。
“看你马呢看，还不赶紧把老子扶起来，送老子去医院？”
青年：？
“草，等你把老子送去了医院，老子肯定要讹得你倾家荡产。”
青年：？？
“还看？看你马，再不过来，老子好了以后，杀你全家信不信？”
青年：？？？
青年扭头就走。
“喂，你特么怎么走了？你特么有没有爱心啊，过来扶老子啊，你马的。”
含马量超标，青年头也不回，为了隔绝噪音，不忘给自己戴上耳机。
出门不利，害，晦气！
当然，秦天宝还是遇到了好心人的，好心人贴心地把他带回家中，虽然他一直骂骂咧咧，但好心人却充耳不闻，看着和个傻子一样。
秦天宝以为自己真遇到个傻子了，然后，他发现傻子在他伤口撒盐。
秦天宝疼得痛哭流涕，傻子则是念念有词：“哎，这腿得快点断，断了以后，我给你绑个有轮子的板车，你趴在上面，去外面乞讨。”‘
秦天宝：？
畜生，畜生啊，比他还不当人。
秦天宝一边骂，一边尖叫着求救。
但这地儿本来是一处烂尾楼，本身就人迹罕至，好心人是附近的流浪汉，占据了烂尾楼的一处空房间，在这里安家。
换句话说，秦天宝叫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救他。
等秦天宝腿眼看着哪怕送医院，也没可能恢复如初，只能坐轮椅了，好心人笑呵呵地完成了自己的承诺，然后好心人一去不回，再也没回来过。
秦天宝差点饿死，为了不真的饿死，他只能自己想法子爬下楼，一路摔得鼻青脸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