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为何，江子离想起了这句话，余笙的原话。
当时他傻乎乎的信了，以为星辰殿杀手真的都是本性纯良之人，现在看来，是他思虑得太浅。
“正常人”不过是他们隐匿杀手身份的伪装，恰如钟平川，平日以雪卫首领示人，只有在执行任务时才会变回星辰殿杀手的身份。
而眼前这接近两百名杀手，又是以什么身份潜伏在大陆各处的呢？
他们隐藏得确实很好，但是余笙的伪装更好。
她没心没肺的模样，让人即使知道她是星辰殿殿主，也不对她抱有任何怀疑与不信任。
还是在她呼风唤雨的这一刻，他们才真正认识到，余笙与众人的差异。
她确实是在尸山血海里杀出来的。
江子离不敢再细想下去，怕再细想会发现自己与余笙的距离又远了几分，怕认清两人本就不同路的现实。
轩辕明懿是四人中最淡定的。各方势力互派卧底实属正常，谁也说不好挡在他们前方的这群杀手里，有没有他的人，更拿捏不准站在对面的那群雪卫，有谁是誓死效忠于他的。
最前方，余笙受了钟平川一拜，面上神色如常。
风清予是唯二不觉得惊讶的人。
细细追溯起来，钟平川应该是上上任星辰殿殿主派出去的“星子”。
所谓星子，就是不隶属于星辰殿三楼，直接由星辰殿殿主管理的星辰殿杀手。他们被派往大陆各势力执行卧底任务，无殿主命令绝不现身，从各势力获取到的情报亦是直接递交专人。
余笙起初并不知道钟平川是星子，甚至以为他只有雪卫首领这一重身份，故而在被他追杀时慌乱逃命。
是在后来与风清予复盘时才发现的。
时间倒回余笙用幻术干掉风雪宗两人，被冷俊一目睹那一次。
怕暴露身份的她以星辰殿殿主的身份发了密信，要求在雪国的属下来干掉冷俊一。星辰殿发密信是用特殊灵器，类似于群发，凡是有同类灵器的人都能够接收到密信。
密信发出不久，风清予就给了余笙回信：“让他离开你。”
可就在风清予回复不到三十秒的时间里，余笙又收到了另一封回信：“属下得令。”
这个“属下”余笙并不知道是谁，但是能够与她建立联系的，一定是星辰殿之人，她也没多想，任由对方去做。
多一个人总是多一份保障的。
她设计将冷俊一赶出飞舟对上追兵，不久以后，余笙又收到了一封回信。
“任务完成。”
余笙本以为是风清予干掉的冷俊一，但是在圣雪部落重逢时她才知道，冷俊一是钟平川干掉的。
一个大胆的猜想在余笙心里萌芽。
她私底下又去翻阅了星辰殿记载，确认在三十年前，星辰殿殿主确实有派过一批星子前往雪国。
其中天赋绝佳的一名星子，代号：一马。
一马平川！
余笙更加肯定了。
所以在刚才，她打的那个响指其实是星辰殿专属手势，代表最高指令：停下一切任务，保护殿主。
余笙承认自己有赌的成分，如果先前的猜测是错误的，钟平川并不是星辰殿的人，她就会陷入被动。
好在她赌对了。
钟平川，就是她的人！
而现在，攻守易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