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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南之变上(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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遮蟒听后先是一怔,略一思索,躬身寻问道:“敢问大帝,何以留敖鑫于左右?如今四海龙宫诸神龙王、龙子龙孙等皆为大帝阶下囚徒,虾兵蟹将为卑下的仆隶三餐。何必留一个外忠事于大帝,内算计倾噬于大帝的奸贼,此贼腹多甲刃。数十年来游弈于四海、王畿、福建、江西、湖广等地,奸巧百端,挑唆吾部与逞横彼地狂寇的嫌隙,冀起兵戈,令天、人二界及四海坐受便利!此次折戟王畿多由敖鑫煽风点火,恶口刁舌!伏请大帝早诛此贼,以安宫宇。”

阁里哈哈大笑道:“此贼雕虫小技,本尊早已心知肚明!以目下天、人二界之自顾不暇,吾道之中日之势,此贼浅智浮略,不过徒以腐草萤光方于青天日月而已!本尊所筹划者实不在此。”

遮蟒道:“敢请大帝赐教。”

阁里道:“尔自思,盘踞凡间几道数万里的凶逆修为如何?”

“此属修为屠灭人间易如反掌,上迫星汉仙圣如拾芥耳。”

“既然如此,其等何以苦心孤谐扎根于凡界数十年,未逞淫威,致辖区内血流丹川?”

“想必彼等与天界攻伐征战三百年,力疲气竭,欲栖身于凡尘,仿效天神受人间香火。”

阁里大笑道:“尔适才言彼等与天界伐戈三百年未虚,但若说彼欲息战休刃则不然。”

遮蟒道:“敢请大帝赐教。”

“尔可知那血魔口中所言的圣尊为何类?”

“不知,卑下对此也颇为疑惑。几个时辰前,在王畿上空,血魔曾对卑下言道:“圣尊有令,令吾等慎勿与四海构隙。”卑下听此,不知其所以然。

阁里轻叹了口气,缓缓地道:“它口中所言的圣尊乃天开地辟后由洪蒙内的邪气恶沴凝聚而成,唤名罗睢。其修为不逊天神之源,道祖三清上圣。从太古时期至龙汉时期曾两次图谋颠覆乾坤,俱为三清挫败。尤其是在龙汉时期,罗睢率领百佻妖兵魔将以志在必得之势屠虐乾坤,欲并吞十方。不料,三清还未出手,罗睢等就已被一股足以毁天灭地的力量给封印在乾坤之间的裂缝里。隔绝于如今的天、人、冥、魔四界之外,其中就包括目下盘踞凡界数道的狂逆。”说到这,它顿了顿。

遮蟒惊讶得目瞪口呆。

阁里续道:“罗睢等被封印后从龙汉时期起直至人界宋季时,前后五百万年,不知为何,突破封印而出占据魔界以作祟三界,致十方三百年来腥雾漫遮。然而奇怪的是:封印罗睢的那股力量不知是仙道哪位大能者,至今数百万年来怕是除了早已匿迹隐踪的神祖三清,未有知者。”

遮蟒哦了一声,冷不丁防道:“敢问大帝,那我们呢?我们为何不与彼等合势击灭天界吞并乾坤,反而甘居苦劣的四海七十八年,止武坐观?”

阁里深吸口气,道:“自从龙汉时期罗睢被封印,乾坤康宁近四百万年。直至神祖三清割制乾坤为四界,即天、人、冥、魔,恰好未定天、人、冥三界之主,即天界的掌舵时。本尊承天生地育,日养月润,修身成证果,大闹四界,目下占有北极紫徽大帝人界法脉道场的玄冥冰魔亦与本尊联合,以翻覆天道。为昊天所伏镇,其因借此功德,才被三清所定,诸仙圣推尊为玉皇大天尊,主管三界十方万灵万物,至今已一百多万年。然而世间安有万全之势,永固之道,前元中期,罗睢与天界攻伐两百余年,双方势钧力敌,俱已惫倦。罗睢为了尽快击灭天界,将本尊于四洋交汇的瀛幽万丈封印之地,玄冥冰魔于极远的北墟万崖封印地放出,希冀助其一臂之力。不想吾二人脱困后如巨兽跃渊,雄略三界,各擅一方,与其争衡,制霸乾坤。”言毕,一阵狂笑,妖晕暴起,四海翻滚。

遮蟒恭颂道:“大帝神略,卑下饮佩!那自诩“傲视万域,爪牙亿计”的魔王罗睢自矜远算,矜能骄势,反被大帝玩弄于鼓掌,徒自痴愚不悟!进不能吞灭天界,退不能安保魔界。”

阁里沉声道:“至于本尊方才所说的“微损兵甲,百利而无一害”缘罗睢等诸贼屠毒三界,天神切齿,人界挟愤,虫蚁侧目!而本尊凭借敖鑫的诡猾,得以立庙布恩于岭南,洽化于凡类,涤秽于天界,使得天、人二界意注势聚于罗睢,忽略吾等。异日,天神与罗睢之间再兴血雨大斗,吾等可蓄锐观望。若天界惨胜,罗睢残败,吾等犹可雄据四海,纵横数百万里;若罗睢胜利,天界大败,咱们犹可联合玄冥冰魔,借岭南人望,驱使凡类与吾等一体抗衡罗睢。其势图王不成,弊尤足霸。”

遮蟒连连称赞,两妖密谋不已。

话分两头,且说陨仙与敖鑫离开水晶宫后朝东南海藏方向而去。行了二十里有余,二仙止步并左右前后用神识细察一番,见无暗探,吁了一口气。陨仙拱手道:“太子明见万里,研桑心计,经过数十年筹划,今番推折妖贼九万五千,抚凡庶殇疾,振四海威声,俟毒妖殄灭,扬名天界,勋茂水晶宫,其日不远矣!”敖鑫矜倨自大地回道:“道兄奋发蹈厉于浊地,盘马弯弓于蜂虿,本宫多年得展扶危济厄之谋,多蒙道兄窥侍于蛟魔王前,密传其动止于本宫。似道见腾蛟起凤之才,披荆斩棘之志,沅苣沣兰之节,千年得道。竟因仪貌而为天界所抑,空恨于仙箓,实乃豺狼当道,贤仙抱憾。”

陨仙愤愤地道:“太子所言甚是!贫道以荒野粝岩得道成仙,谒于西岳帝君,冀登仙品。不想那掌管披毛带角之类的登仙名箓的昭司孝文普圣君所遣的侍仙出使于西岳神宫,一见贫道仪貌,便讥刺蔑弃而去。后来风闻蛟魔王广招仙贤,贫道一怒之下带领部曲数千万里拜谒蛟魔王,得其任用,忝列腹心以传令,部曲俱蒙拔擢,或环卫宫禁,或为万夫长,可谓贵极矣。然而自知非长久之计,邪不胜正。异日,三界重复光明时,还望太子多多引荐庇护。”

敖鑫侧头扫了陨仙一眼,又自忖了一会儿,愀然道:“道兄,你与我虽貌面如粪虫,然志节如清蝉。可谓同病相怜,志同道合,岂是那些金玉其外,败絮其中之辈所能岂及。”

陨仙哈哈一笑,忽道:“太子,那魔头正在呼唤贫道,贫道暂先回去复命了,海藏之竹只有你独去了。这是魔头赐给我的出入四海禁地的腰牌,你拿着。”言毕将腰牌递给敖鑫。

敖鑫接过玛瑙锻造的腰牌,轻声道:“有劳道兄探一探那魔头的行踪,依本宫预估:不久浙西将又有一场反明势力的叛乱。本宫欲再暗往福建一趟,以图良谋。”陨仙一躬身,两仙目光一碰,不言自明,各去所往。

敖鑫以水遁向东南行了千余里,一路上一队队魔将,一屯屯妖兵,往来巡防,戒备森严,当他出示令牌时,所有魔将妖兵俱向他拜倒问安。敖鑫一副装腔作势,又行了百余里,最后到达一道千丈山脊,山脊上建有一座方圆五里以红木为柱材的台阁,阁上戍卫着六个躯如山丘,壮阔可怖,披甲执钺的魔将。由于这里光线暗淡,一片漆黑,六个魔将如金灯一般的双眼在暗黑中闪透着灼灼腥光,全神戒备地注视着周遭。当发觉有人靠近时,一魔将喊声如雷道:“是谁?胆敢擅闯禁地!”话音刚落,只见寂静的海藏,刹那间,卷起阵阵旋风,并伴随着六道夺目的寒芒,杀气腾腾,对准敖鑫走来的方向

敖鑫见此不慌不忙右手高高举起玛瑙腰牌,高声呼道:“我乃遮蟒大帅左军将首敖鑫,今奉大帝之令前来审问羁押于此的四海众神,尔等速速放行。”

六魔将在山脊台阁上,闻言后十二双金灯巨眼齐齐地扫向敖鑫及手中腰牌,待看清其腰牌上所镌刻着的“至尊神武大帝”六个正楷字体后。一魔将作揖道:“原来是敖鑫副帅,请恕卑下等甲胄在身,口衔帝谕未能行礼远迎。副帅既负帝旨,卑下等不敢迁延。”言毕,便传来“轰隆隆”的一声声巨响,那道山脊正中裂出了一道百丈高,五十丈宽并洞开的石门,往里一观,漆黑森暗,静谧无声,察觉不到一丝生息,宛如一头巨兽在黑暗中张开血盆大口,正欲猎物入套。

敖鑫驾起水遁来到石门前,高呼道:“有劳诸位贵使,待本帅回宫后,必当在大帝驾前盛赞贵使勤勉忠职。”众魔大喜,齐声道:“多承副帅挂怀!”在众魔的赞誉中,敖鑫驾起水遁径直入了洞门。初时跬步难辨物色,向前行了半个时辰,也不行了多远。紧接着,星星点点的亮光呈现在眼前,又过一会儿,渐行渐亮,眼前豁然开朗。

敖鑫立于半空中,往下一观,只见:下面乃是一座方圆近万里的水牢,水牢以汉白玉为槛栏,粗壮巨大,透着熠熠银光,照亮了空旷无边的海藏深地;牢内的数万四海龙王为首的诸神一个个披枷戴铐,垂头丧气,形容枯槁。

观此情,敖鑫内心既忧且喜,忧的是四海水神遭此凌辱,何日方可重见天日;喜的是千百年来这些系囚因自己貌寝而同气排摈贱视自已。却不曾想,一旦巨变,福祸易势,彼等颓败形销,此呼风唤雨。

在喜忧参半中,敖鑫驾水遁落地,大袖飘飘地向水牢正门走去。水牢中的诸神闻得脚步声未及反应,靠近水牢正门的四海龙王率先抬起头来。当看到来者是敖鑫时,四王先是一惊,紧接着一脸鄙视厌恶,东海龙王冷冷地道:“不知副帅大驾光临,有何贵干?”敖鑫一躬身,干笑道:“父王何必如此见外,孩儿来此一则看望父王、诸位叔父及四海血亲同族,二则是有要事禀告父王。”此时,牢内的万名水神也不约而同地将目光投向水牢正门,忽见敖鑫后神色或木然,或惶惧,或憎怒,或茫然,或切齿……

众神默然,东海龙王板着脸,冷笑道:“这世间焉有副帅这等弃父投贼,絷亲售忠,残类邀宠的子嗣!焉有副帅这等背正附邪,崇浊贱清,损良夸德的神祗!”西、北、南海龙王附和道:“敖鑫侄儿,望你快快迷途知返,切莫一意孤行,饵身妖邪,戕中元,贼下元。否则一旦天诛降临,汝悔之无及!”

东海龙王身后,走过来一个身穿朱红色金银丝鸾鸟朝凤绣纹服,足踏珠云履,头戴紫金冠,金质玉相的男子,斜了一眼敖鑫,耻笑道:“六弟呀,想不到你不但外表令人难以正视,神格品性也是这般令人不齿!看来千百年来父王、叔父及四海列神对你的看法真是一字不差!”言甫,又有四个锦衣华服,丰采高雅的贵男对他指指点点。敖鑫目睹五位兄长对他这般尖嘴薄舌,怏怏不乐,未发一言,偏头朝三位叔父,五位王兄背后一观,但见:三海龙王的几十个孩子,个个仪表堂堂,气质矜贵,华服鲜衣,个个吐刚菇柔,富贵骄人。又见五位王兄几十个妃妾或穿累珠叠纱粉霞茜裙,挽飞云髻,戴金累丝嵌红宝石双鸾点翠步摇,八宝翡翠菊钗,耳挂白玉坠环,长得耀如春华,瑰姿艳逸;长得桃羞李让,雪肤花貌,穿天水碧的素面杭绸罗裙。挽同心髻,戴朝阳五凤挂珠钗,缠丝点翠金步摇,耳挂赤金镶红宝石的耳坠。其余二十个堂弟的上百妃妾亦是个个环佩叮铛,披锦曳绫,花颜月貌,光艳逼人。俱在后面水神当中掩面窃笑,花枝震颤。

敖鑫见此情形不禁气冲斗牛,喑恶叱咤,冷笑道:“尔等贯于以貌取人,自己却是庸言庸行,冢中枯骨,衣架饭囊!千百年来日食万钱,脍不厌细,实为裙屐少年,蹉跎岁月而已,真是恬不知耻!告诉你们:就在几个时辰前本宫略施小计便斩灭蛟魔王十万爪牙,不似尔等虚有其表!”诸神听此,一个个怒气冲天,却苦于法力被封,身系枷锁,只能干忤在牢里,对他怒目圆睁。

敖鑫对其等轻蔑一笑,梗着脖子直视东海龙王,咄咄逼人地道:“父王,您老不要忘了,如今悲风遮乾,苦雨罩地,仙圣窘迫,苍生泣血,天寒地冻,固阴沉寒!唯有孩儿凌霜傲雪,拯苍生于涂炭!三九严寒之中元,数九寒冬之下元,咸冀春风解冻,春归大地,唯有孩儿才是解冻之春风!”

东海龙王听后冷着脸哼了一声,其余诸神亦对他嗤之以鼻。

敖鑫不以为然,高亢地道:“当今荆棘满道,唯有本宫能披荆斩棘;遍地刀山剑林,唯有本宫能踏险如夷!纵神算于中、下元百万里间,恩洽佻庶;施奇谋于毒獍厉枭,翻云覆雨,构成数贼嫌怨,阵摧万妖!异日,旋乾倒坤之功,本宫可为耳!”他情绪激切,声如宏钟,在水牢四周万丈崖壁上形成嘹亮的回音,不断灌入水牢内上万个对他憎视仇恨的水神耳中,部分水神不由肃容,然大部分依旧对其厌恶得难以尽言。

东海龙王闻此,略一思索,苦笑道:“汝虽有此材力,欲建万世之功,诚然可嘉,但在本王看来,汝此举乃断潢绝港,据徼乘邪。汝就不惧异日天清地朗,汝之累累血债,道路侧目,天绝地灭!望汝幡然改途,勿贻憾恨。”

身穿朱红色锦服的东海龙王大太子敖炳亦道:“六弟呀,你趋附妖恶,吮魑之痈,舐魉之痔,为了市忠售诚,不惜为虎傅翼,毒流群生;如此虽建齐辉日月之勋绩,终是冰山难靠;我等一母同胞数千年,为兄盼着你早日悬崖勒马,弃恶迁善。”

敖鑫一摆手,亢奋地道:“有道是:方圆难周,异道不安;本宫志于:逢山开道,遇水造桥。公等唯持琨魄冰魂的神仙正道,却不知道家有言:道者,万物之奥也,善人之宝,不善之所保,又有一言“和光同尘”?似公等拱手俟天命,敛衽待天诛,偏信上界传言:否终斯泰,奇能庇正”的妄语,这般知难而退,守株待兔,则中元、下元的群庶苍生早已尽殄于狠怪毒妖的贪口血刃!”言毕,大袖一挥,不待众神音讯,便转身驾起水遁出了水牢,过海藏,往水晶宫而去。

话分两头,且说陨仙与敖鑫分别后,径往水晶宫正北蛟魔王隐修的阁楼而去,他有意放慢脚步,以便蛟魔王与遮蟒密谈,己无偷听的嫌疑。当他到达时,正遇见遮蟒拜辞于阁楼前。于是他赶紧正衣冠倒拜于离阁楼五丈处,匍匐于玉石地板上,静待传唤。少顷,只听得一阵沉重的脚步声从自己耳畔踏过。又过了半盏茶,但闻阁楼里沉声道:“陨仙,如今三界形势瞬息万变,本尊欲往瀛幽万丈之域闭关潜修,四海兵甲调遣由你执责;庶政琐事由敖鑫辅佐遮蟒执责。望尔三仙同心同德,安抚四洋,勿负本尊的厚望。”

陨仙对此内心狂喜亢奋,然面色平静,一副诚惶诚恐地道:“多承大帝垂怜,天恩浩荡,小仙谨敬于心,定披肝沥胆为大帝分忧解愁,输膈尽腹辅助二仙。”

阁里静宁了一会儿,又道:“本尊潜修后,若是凡界岭南有生民祈祷于本尊的庙宇时,缓急轻重由尔等斟酌。”陨仙高声回道:“谨遵钧命。”

话音刚落,他只觉一阵劲风从自己周身掠过,眨眼间便风平浪静。待他直膝而立时身旁摆一面铂金所铸,手掌般大,二寸厚,正面镌有九龙捧一蛟之雕像,正散发着淡淡金晕吗令牌,他拾起一看,内心惊喜道:“此乃足以调动四洋百万妖将魔兵的符印,见令牌如见蛟魔王!”

他双手颤抖,紧紧地握着令牌,生怕为他人飞掠,怪目警惕地朝四周巡视一番,觉无异动,方舒了口气。眉飞色舞地亢声道:“贫道着勋于乾,炫功于坤,声震宇内之日不远矣!”言甫,仰天啸叫哄笑,正得意间,耳畔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道兄,可否老地方一见,详议后图?”陨仙拈个法指,回了声:“可,贫道正有此意。”于是他施法将符印深藏,迅疾出了水晶宫,驾水遁往两仙期会地。

一柱香之后,陨仙到了期会地。这是一个位于水晶宫西南八千里的地方,放眼望去:山崖林立,险石危峰;成群结队,浑身透亮,形貌怪异的游鱼时不时游过;给这荒凉无气息,寸草不生的地方增添了一抹光亮,一丝喧闹。

当陨仙到达此地,站在半空水遁之上,举目一张,便看到敖鑫正站在下方一座山巅峻岩上向他微笑招手,陨仙也运水遁落于那块峻岩上。

二仙行礼毕,敖鑫开门见山:“事情如何?”陨仙心领神会:“老魔远去九万九千里之外的瀛幽潜修,将四海庶务委于太子与遮蟒,将兵符委于贫道。”言甫,他左手拈个法指,右手掌心金光一闪,兵符骤置于掌中。敖鑫微一扫,欣喜道:“吾等大事可济矣!”陨仙亦大笑道:“吾辈名扬十方,声盖洪蒙之日,看孰敢再卑蔑吾等!”敖鑫忽尔正色道:“所谓高行妙节不得久容,廉直劲正受困于邪枉”正喻道兄耳。”陨仙亦正容道:“亦喻太子!”两仙相视又一笑。敖鑫思索道:“本宫欲往福建一趟,以筹弥平浙西逆变之谋,水晶宫及四洋之事,就多劳道兄照拂了。”陨仙脱口道:“大局为重,贫道知悉,太子珍重。”

“道兄亦珍重。”两仙相对一拱手毕,一道金光往福建而去,一道橙光往水晶宫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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