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凶?”绵绵安慰鱼禾：“他们都是好人呀，都不会伤害你的。”
鱼禾捏了捏水杯，小心翼翼地看着绵绵，小声说道：“他们很像……研究员。”
绵绵有些惊喜，鱼禾愿意开口说实验所的事情了，于是他开始引导鱼禾：“研究员?他们是哪里像呢?”
鱼禾手紧紧捏着水杯，骨节泛白：“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总是来进行一询问就把我们抓去实验。”
“但是他们和研究员不一样的，不会伤害你的。”绵绵接过鱼禾的水杯，握住他的手，鱼禾感觉一股暖意包裹着自己“你已经安全了，再也不会有人抓你去做实验了，等你恢复好了就可以出院。你可以去找你的朋友，开开心心地生活了，我可以带你去吃好吃的，可以带你去游乐园。”
这和梦里听到的一样，鱼禾愣愣地想。
鱼禾过了许久才开口：“可是……我没有朋友。”
“怎么会没有呢?研究所救出来那边的小孩子们都很喜欢你。当时还问你怎么受伤了呢。”
鱼禾摇摇头：“不算朋友。”
绵绵有些疑惑，但很快就自己想清楚了。在研究所每天都要被抓去做实验，有时候还要抓去打架，每次都要打个你死我活才能被放出来，说是朋友，其实更像是……敌人。
真可怜。绵绵眼里的担忧都要溢出来了。鱼禾察觉到了：“不用同情我，我都习惯了。”
习惯是一个很可怕的词，好听叫习惯，说难听点就是麻木了。日复一日的实验，战斗，违背常理让beta催生出觉醒能力。觉醒能力从一定程度上反应了人濒死或者突破那一瞬间最强烈的愿望。
绵绵思索着，鱼禾的能力就是爆炸前那一道光盾，是保护而不是伤害，是不是说明其实他内心是不想伤害其他人的呢。
从那个帮自己治疗腿伤伤口的小孩和休息那段时间上来询问鱼禾情况小孩来看，这些孩子好像并没有很强的杀戮欲望，就像是……家人间的关心。
绵绵摇了摇头反驳鱼禾：“怎么会没有朋友呢，受伤昏迷的时候那些孩子们都很担心你，你在他们之中应该是像大哥一样吧。”
鱼禾显然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看着绵绵蓝色的眼睛，闷闷地：“我……”
“他们怎么不算朋友呢?”绵绵摸摸鱼禾的头，“你也没有真的伤害过他们吧。”
鱼禾低下头。
如果真的对他们下狠手的话这些孩子们看见鱼禾应该是害怕，而不是担心。绵绵想着，如果真的不算朋友，鱼禾又怎么会为了救那两个目前为止还在失踪的小女孩而又被抓回海上研究所呢?
绵绵看出来鱼禾心里的别扭，虽然嘴上说着是敌人，其实心里应该把这些孩子们都看成家人了吧。
“等你恢复好了，我带你去找他们。”绵绵笑着说。
鱼禾果然还是关心他们，问道：“他们现在在哪?有受伤吗?”
绵绵摇摇头：“没有受伤，也不对，受伤不严重，现在都已经好了，他们非常安全，你放心。他们都被安置在联盟军团的附属……孤儿院。”
联盟军团的附属孤儿院住着许多联盟军团战士的遗孤，都是为联盟捐躯的英雄的后代。环境很好，也有非常好的教育，每年联盟对它的补贴都很高。
“这样啊。”鱼禾不知道这是哪里，但是看绵绵的表情和语气大概知道这是个好地方。他握紧拳头，只要比金太阳孤儿院要好就行了，那是个吃人的地方，吃不饱，睡不暖，只有外表富丽堂皇，内里已经腐败透了。
“嗯，你要乖乖配合治疗，配合调查，赶快好起来。”绵绵笑了笑，看的鱼禾愣了一下，乖乖地把手放到绵绵手上，轻轻地握了一下，这是个约定。
绵绵还没忘记他今天被叫过来的目的，是要从鱼禾嘴里撬出金先生和蝴蝶的信息。
绵绵正在思考要如何开口的时候鱼禾看出了绵绵的犹豫：“哥哥，你要问什么就直接说吧，我什么都告诉你。”
绵绵有些诧异，自己的表情有那么明显吗?既然被鱼禾提出来了那就没必要拐弯抹角了。
“我想知道……一些关于金先生和蝴蝶的信息，你了解他们吗?”绵绵小心翼翼地问，怕不小心触碰到鱼禾的雷区，毕竟他才苏醒没多久，精神状态还不是很稳定。
可鱼禾要比他想的要坚强很多。
“金先生……”鱼禾看了看水杯，绵绵马上理解，又倒了杯水给鱼禾，“金先生是那个实验基地幕后的老板，这是我在逃跑后才知道的。”
鱼禾娓娓道来：“我记事的时候是在金太阳孤儿院，没待多久就被带到了实验基地。每天的生活就是被注射药剂，被关在小房间里，身上插满管子，有很多实验员，他们都穿着防护服在记录我们的数据。”
“很痛，很难受。”鱼禾脸上有点不好看。
“不舒服的话就不要回忆了。”绵绵担忧地说。
“没关系，我习惯了。”
又是习惯，绵绵想着。
“日复一日地注射，检测，我本来以为这是我生活的时候全部，直到我出现了觉醒能力，生活才有了变化。我被带到了其他地方，在那边我见到了跟我一样，拥有觉醒能力的beta。”
“都是beta吗?”绵绵皱眉。
“是的。”鱼禾点点头“都是beta。”
金先生明明是个Alpha，为什么要抓那么多beta做实验?
“他们让我们训练，不定期地让我们互相残杀，说是要培养我们。”鱼禾说着有些发抖，绵绵条件反射地释放了安抚的信息素，又突然想到鱼禾是beta，根本感受不到，于是只能轻轻地拍着他的背。
“我只能见到很多的研究员，听他们聊天我知道他们上面有人，但是我不知道是谁，直到我逃跑遇到了金先生。才知道原来他们口中的那位先生是金先生。”
“金先生身边一直跟着两个情人，一个叫卡森还有一个我不认识，卡森跟着他在实验基地，另一个我只远远地见过一面，没看清脸，只记得好像是红色的头发。”鱼禾说道。
“另一个?”绵绵惊讶，还有另一个?卡森是已经被抓到牢里了，那另一个呢?
在监控室偷听的两个调查员迅速翻开信息表，搜索这个所谓红头发的情人。
红头发的倒是有几个，但是看着不像是能当金银情人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