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会场撤下了镁光灯，只剩下几盏橘黄色的照明灯，昏暗的光线雕刻着他深邃的轮廓，他隐匿在黑暗中，杨凌看不穿他此刻的想法。
其实，她一直都看不透他，更猜不透他的心。
…………
等到韩白煜他们离开会场后，小艾才虚晃着身子重新进来。
她走到最前方的位置坐下，全程，不曾看过任何人一眼。眼前来来去去清理现场的工作人员的身影，仿佛都只是虚幻的，入不了她的眼。
浑浑噩噩中，她好像听到有人在叫她。
“Lady？”
她愣愣地抬眼。
“这里已经清场了，请小姐离开吧！”
工作人员礼貌地用英文说道。
小艾这才从座位上站起身来，她坐的这个位置，就是刚刚韩白煜坐的，仿佛那上面还残留他的温度，她想再感受一下，假装他不曾离开过。
可如今，终于是到了离开的时候了……
她目光呆滞的一步步地朝着门口走去，仿佛是一个没有生命的机械木偶，身后的工作人员不由地多看了她几眼，直到人消失门口才喃喃地说道：“这人脑子没问题吧？”
小艾是怎么走出会展中心的，她已经不记得了。
回到自己的酒店内，她直接在床上躺了一整个下午。
手机响过好几次，她都没听。大热的天，她没开空洞，而是拥着被子蜷缩在床上，可即便如此，她仍旧觉得凉。
到晚上的时候，她被饿得清醒了些。
于是打酒店前台电话，点了一份意大利面，然后才想起拿起自己的手机，一看，好几个未接电话，都是助理禾美打的。
“叶总，您没事吧？一下午您的电话都打不通。”禾美略带担心的问道。
从叶总这几天的状态来看，她总觉得她心里有什么事，可碍于身份，她也不好细问。
这次去纽约，也是一个人，没有带任何助理秘书，这不免让人担心。
“……我睡着了。”小艾回答。
禾美一听她那蔫蔫的语气，忙问：“叶总，怎么了？不会是……我们的时装秀出了什么问题吧？”
“没有，一致好评。”
“一致好评？”禾美的语气顿时欣喜起来。
“嗯。”
“可我怎么感觉叶总您状态好像不是很好啊，是不是太累了？”禾美在那边忧心道，“要不要我过来接您？”
“不用了，我明天便回去了。”小艾的回答依旧是有气无力。
“好吧，那公司这次获得了那么大的成功是不是得开个庆功会好好庆祝一番，我看设计部那些人为了这次的时装秀可是足足熬了几个礼拜的通宵呢！我待会儿把这个好消息告诉给大家，他们肯定会高兴疯的！”
禾美激动地说着，已经沉浸在成功的喜悦当中了。
“……”被她的情绪感染，小艾面上勉强有了些笑意。
拿叉子搅着面条，回她，“等我回去，给大家开庆功会。”
“好嘞！那我先去准备准备，对了，叶总，您真的没事吗？我总感觉您今天不太对劲。”
“……”小艾没说话，只垂目盯着面，旁边茶杯里的热水冒着热腾腾的雾气，那水雾直渗眼底，让她眼圈渐渐泛红。
“叶总？”
“没事儿。”小艾吸了下鼻子，“我先不和你说了，我这边还有点事，先挂了。”
防止禾美再问，她急急忙忙的把电话挂了，抽了张纸巾擤了下鼻子。
然后，夹起一团面条塞进嘴里，含着泪嚼着，明明平日里最喜欢吃的面条，可现在却如同嚼蜡。
心里，全是凄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