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道他会不会一激动，戳到她的眼睛。
正想着，手中被塞进了一张面巾纸。
“红红，你会不会瞎掉……”
小受气包哭的惨兮兮的。
钟梓晴用面巾纸擦着眼皮上的奶油，差点没被穆子凡的话气死。
这家伙，能不能盼她点好！
“什么瞎掉！”钟梓晴擦干净眼皮上的奶油，睁开眼，瞪着穆子凡。
只一眼，钟梓晴就消气了，笑得毫无形象。
只见穆子凡眼睛红红的，鼻子也红红的，一如钟梓晴想的那样，哭的惨兮兮的。
手中的雪糕也不知道是因为没拿稳，还是因为急着帮她找面巾纸，手忙脚乱，竟是尽数粘在了脸上和衣服裤子上。
整个人都散着奶香，好不狼狈。
钟梓晴知道穆子凡冒失，走个路都能摔，雪糕都撕不开，但是她不知道，穆子凡竟然笨手笨脚到这个程度。
莫名，有些想笑，很有喜感。
见钟梓晴笑了，一双眸子依旧亮晶晶的，甚至因为笑意眼波流转着，甚是吸引人。
钟梓晴笑够了，这才现穆子凡有点呆呆傻傻的样子。
果然是个小蠢蛋。
只是，可惜了雪糕啊。
钟梓晴看着他脸上融化的雪糕，有些惋惜。
“红红，”穆子凡终于从那双吸引他全部注意力的眼睛中看到了自己的，小小的倒影，“我脸上都是奶油啊！”
语气，还有些惊喜。
“笨死了，”钟梓晴笑骂着，“不过我已经没有面巾纸了，刚刚擦眼睛的是最后一张，怎么办？”
穆子凡不在意地摇了摇头，“我没事，这样就好。”
反正，他都习惯了。
“那怎么行，”钟梓晴白了他一眼，“你是男孩子，怎么可以脏兮兮的，再说，你可是我小弟，不许给我丢脸！”
“那要怎么办啊？”穆子凡说着，用手在脸上抹了两把，“现在呢？干净了么？”
钟梓晴：“……”
她就不应该对这个小笨蛋抱有期待。
“行了行了，别擦了。”钟梓晴拉下他的手，仔细端详着穆子凡脏兮兮的小脸，有些犯了难，最后用自己连帽衫的帽子帮他把脸擦干净了。
从这之后，每一次和穆子凡出去的时候，钟梓晴都会准备好一堆可能用到的东西。
从面巾纸，湿巾，一直到创可贴，小瓶碘酒。
堪称移动百宝箱。
所以说，有些事情，就是从小养成的习惯。
这天晚上，钟梓晴提前了二十分钟回家，废了好大的劲才把帽子上的奶油渍洗干净。
洗衣服的时候，钟梓晴还能闻到那股奶香味。
洗着洗着，钟梓晴就想起来，后来，穆子凡看着另一根融化成水的雪糕，一脸的不开心。
钟梓晴还以为他是因为没能吃到雪糕才不开心，正想帮他再买一根，就听到穆子凡弱弱的声音。
他说，这根雪糕是想给她吃的。
钟梓晴轻嗤了一声，嘴上嘟囔着“小笨蛋”，嘴角却微微勾起。
小孩子的心性总是比较单纯。
谁对她好，她就喜欢谁。
所以，钟梓晴决定，她要喜欢这个笨蛋小弟了。
当然，这种“喜欢”，和男女之情的那种“喜欢”是不一样的。
但是，很多事情，埋下了一颗种子，经过陈年累月的积累，再加上一方的刻意而为，总能开出一朵绚烂的花。
从这之后，谁都知道，那个“娘炮”穆子凡攀上了大姐大钟梓晴，成了她的跟屁虫。
有人罩着，自然，欺负穆子凡的人就少了很多。
然，少了，不代表没有。
还是有一些不把钟梓晴这个小丫头片子放在眼里的人，一如既往的欺负着穆子凡。
而穆子凡也从来没有跟钟梓晴说过。
他是有意瞒着钟梓晴的。
因为不想给钟梓晴添麻烦。
更重要的是，那些欺负他的人都人高马大的，他怕红红也会被他们欺负。
然，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
钟梓晴还是知道了。
因为她无意间看到了穆子凡背后的脚印。
穆子凡在去找钟梓晴之前，都会把自己身上的脚印和脸上的灰尘弄干净，但是这一次，背后的脚印他看不到，自然也就不知道。
这么一来，就被钟梓晴现了。
钟梓晴一瞬间就窝了火气，抬手拍了一下穆子凡的头，没有用力，穆子凡并不觉得疼，却还是捂着头，瘪着嘴，“红红……”
“说！”钟梓晴凶神恶煞的看着他，“谁欺负你了，为什么不告诉我！”
“没……”穆子凡还想否认，却在看到钟梓晴似乎是真的生气的时候改了口，“就是大壮……”
大壮就是隔壁学校的老大，总是给自己认的“妹妹”买零食的那个。
因为大壮长得高，还胖，所以人送外号“大壮”。
反正钟梓晴是不知道他叫什么。
“等着！”钟梓晴咬了咬牙，眼睛黑得有些沉，怒火中烧，却不是对穆子凡的，而是对大壮的，“姐姐给你找场子去！”
“不要，”穆子凡抱着她的胳膊，连连摇头，“不要打架，会受伤的，那个大壮很大块头的。”
“块头大又怎么了，”钟梓晴抽出手臂，一脸严肃地看着他，“我说过，你是我小弟，归我罩着，谁要是欺负你，我怎么能不管。”
“再说，”钟梓晴不屑地轻哼了一声，“那个大壮也就是仗着自己胖，你放心，我肯定赢他！”
为了保护自己，为了以后保护钟母，钟梓晴可是学过几手的。
虽然是从电视和网络上学的三脚猫功夫，但是对付这些同龄的小屁孩，绰绰有余。
钟梓晴的表情张扬明媚，有着这个年纪独有的朝气，还有着这个年纪所没有的成熟嚣张。
明明不是顶好看的五官，但是在穆子凡眼中，却觉得她好看的不得了。
钟梓晴并没有马上去找大壮。
作为老大，自然不能让小弟担心。
不过，这件事情并没有这么算了。
几天之后，穆子凡再一次看到钟梓晴的时候，吓了一跳。
“我就说，我能赢他！”钟梓晴仰着头，一脸的骄傲，“记住，你归我罩着，我不会让别人欺负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