癞子这个人够狠，不仅是对别人，对自己也狠。为了掩人耳目，他把自己变成了一个真正的流浪汉，冬天，冻得手脚都裂开几寸长的口子，粉色的肉都露了出来，麻痒无比。
夏天，他是头顶结着疤，脚下流着脓，浑身腥臭无比。一路乞讨，一路打探，根据自己被讨债人追杀的经历，揣测着云飞扬的潜逃路线，一路追到蛇山郡。
浑身腥臭的癞子刚来到城门，守门的兵丁就被熏得躲出去老远，一名校尉指着一名兵丁，捂着嘴喊道：“快，把他赶出去。”
那名兵丁无奈，憋住呼吸，远远靠近癞子一步：“滚，不许进城。”
癞子嘻嘻一笑：“军爷，我只是讨口饭吃，不偷不抢。”
“那也不许，你这样进去了，还不把别人给熏死，快滚。”
癞子低头打量一下自己，笑道：“军爷，要不您赏几钱碎银子，我到城里洗个澡，我若不进城，会被饿死的。”
这时，正好一辆往城外拉泔水的马车经过城门，癞子两眼冒光，一个健步冲了过去，掀开一个木桶，从里面抓出剩菜剩饭就往嘴里塞去。
“哇！”那名兵丁胃里像翻江倒海一般，再也忍不住，一下子吐了出来。
那名校尉和其余士兵本来还在强忍着，见状，也一个个弓着腰，拼命的吐了起来。
那个往城外运送泔水的是一个老头，看着癞子摇摇头说道：“又是一个可怜人。”说着掏出半两银子递给癞子：“到城中找个堂子洗一下，剩下的买些吃的，我也只有这么多了。”
癞子目光炯炯的看着，接过银子问道：“老爷子家住哪里，来日，我一定百倍偿还您老人家。”
“呵呵，不用了，你有这份心就行。”老头说着，赶着马车走了。
癞子在后面对他深深行了一礼，转身进了城。来到一个澡堂子，伙计一口气没喘过来，“啪叽”一声，被熏倒在地上：“呜，我说爷，您这是多久没洗了。”伙计捂着鼻子从地上爬了起来。
“嘿嘿，不好意思，身上没银子，好不容易有位大爷施舍了半两。”癞子嘿嘿一笑说道，熏得人摔了一个跟头，没有丝毫不好意思。
“哎！三个铜板，我给您开个单间吧，平时这都要五个铜板。”伙计捂着鼻子说道。
“不用，我和大伙一块洗就行。”公共堂子一人才一个铜板，癞子想省点钱。
“别了，爷，您还是多花两个吧，您这样进去，里面的客人非被您全熏跑不可。”
“也是，那就来个单间吧，癞子也奢侈一把。”
伙计顿时满脸黑线，花三个铜板还算奢侈一把，那相比之下，他还算个财主了。不过看看癞子这身装扮，恐怕这主，十多年没有洗过澡了，他哪里知道，癞子为了寻找线索，爬深山，钻草地几乎是一路滚过来的。
癞子痛痛快快将自己浑身上下清理一遍，险些将那名伙计给累死，跑前跑后，给他提了几十桶热水。最后又找来一把剪刀，将癞子几乎赶上云飞扬‘鸟窝’似的型，熟练的给剪掉了。
看着伙计熟练的动作，癞子不由问道：“你还可以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