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护士的声音越说越小，到最后都开始哽咽了。
她垂着脑袋，都不明白，怎么会有人人心这么坏，如果那个患者，真的到最后确诊艾滋病，如果到最后……
而且范医生的手上又有伤口……
那些黑心的人懂不懂，他们不要命不要紧，但是这会毁了一个医生，一个携带艾滋病病菌的医生，会永远失去了上手术台的机会。 十二年寒窗苦读，五年甚至不止五年的读医，日复一日年复一年都埋在医书里，每一个医生，肩膀上都承载着无数的希望，来到了他们再平凡不过的岗位上，领着不多的工资，还要时刻担心会有人医
闹。
坊间流传一句话：劝人学医，天打雷劈。
“范医生，我……我们拦不住那个患者，你都想象不到他那时候多么趾高气扬，好像在施舍一样的语气……” “没事，这不还在窗口期嘛，我先去消消毒，是，消消毒。”范明昭依旧像弥勒佛一样笑眯眯地摸了摸脑袋，转过身就去了洗手台那儿，打开水龙头就往哪个小得几乎看不到的口子那儿冲着，“你们别瞎
操心啊，可能那个患者就是看着我给他割得不满意，特意吓唬吓唬你们的，哎呀，这么说着，可能我等下又要被主任骂了……”
“笙歌……”
“你先去忙吧，我看着他。”顾笙歌沉重地点点头，在医院里工作的每个人都跟陀螺一样转着，耽搁不起时间。
“……好。”小护士欲言又止，她没有说出来，刚才那个患者说，自己明天就能知道自己是不是窗口期了，刚才护士长带着几个护士想要拦着他交到保卫处的时候，那个男人又说出来了一句话。 ——我劝你们最好叫那个老头做好心理准备，哈哈哈，糟蹋我钱的时候，没有想到会把自己坑进去吧，我当时只是做个普通检查，那老头就跟我说小伙子你这最好割一割比较好，我割他个娘！老子没割的时候，不照样混得风生水起？还跟我说什么对个人卫生好，我看你们就是想讹钱！哈哈哈！既然他想讹我钱，那我自然得给他送份礼不是？我特意动了一下，他割到了自己手，这也是命，毕竟我那儿
可是打了麻醉的……
——还有，我跟你们说，我现在可是不怕惹事的，你们不怕死的尽可上来抓我，老子要是狠起来，你们会不会跟那个老头一样染上了什么不该染的，这就很难说了……
可是，小护士最终什么都没有说，转身离开了。
有些事，他们都愿意抱着那万分之一的希望。
“小顾，今天让你看笑话了。”范明昭苦涩地扯了扯唇。
“唉，这蛋挞你别吃了，我都吃过了，万一那患者真的带着些什么不该带的，我孤家寡人还好说，可不想害别人……” “范医生，那个患者都在空窗期呢，而且你都说了，万一别人是吓唬你呢。”顾笙歌的话在嘴里转了两圈，最后还是干巴巴地说了出来，“而且，你自己都是医生，不知道就算和艾滋病患者一起吃饭，也
不会有事的吗？” 范明昭摸了摸脑袋，“你看，我现在都开始反应不过来了，可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小顾，你的离职礼物我也吃了，你现在可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