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风很凉，夜晚的街道车水马龙。
她将手揣进了口袋里，弯弯眉眼，“顾深爵，我其实想告诉你一件事情。”
顾深爵漫不经心，眸中盛着了然，道，“你说。”
她走到了顾深爵的面前，忽然深深的鞠躬，满含歉意地说道，“当初不小心给错你牛郎的电话，真的很抱歉。都是我不好！”
顾深爵一点也不意外的样子，淡淡地回答，“哦。”
就简简单单一个“哦”？没有任何表示，没有任何意外？
钱芊芊撅撅嘴，“太冷淡啦，不是说是你的初恋吗？”
“嗯，其实我一眼就认出了你。”他勾唇，嗓音染着笑。
钱芊芊觉得心再次砰砰跳了起来，羞答答地低下头转过身，说不出话。
顾深爵的眼眸由明转暗，她总是这样，简单纯粹，好像清澈的水。
伸出手，想要触摸她。
然而仅仅一步之遥，她却生活在永远看不见的天堂，他却深陷万丈泥潭，透不过气，肮脏到死。
眼之所见，皆为地狱，又哪里寻得到天堂？
她忽然回过头，扑进了顾深爵的怀抱中。
又小，又暖，自然萌的小人，他微微张开口，轻嘲出声，“好蠢。”
她抬起小脸，一双明净的眸子含着笑，一会儿又犹豫了起来，“那，你以为白玥染是我，白玥染居然没有解释？她真的太坏了。”
“不能那么说。她那时候有男友，对于她来讲，我只是她的朋友而已，后来就算搬来和我同居，她也只是另外选了一间卧室住下而已。我们……也许真的一直是朋友。”
钱芊芊想了想，“那时候我们学校交换生，我作为优等生就去了美国一年，结果学分差点没修够没有毕业。我……如果这么说的话，除了牛郎，我见过长得最帅的人……”
啊，对了……就是那个她偷钱包的人，她还开车不小心撞过他的车。
她后来还想报复讨人厌的教授，于是开了教授的车载着蓝又青出去玩，结果不小心把别人的车撞了。她玩命的跑，之后直接换给了蓝又青开，那个人开着他的破车在后面追……后来……后来她打电话报警让警察叔叔把那个人抓起来了。
蓝又青的车技真的很棒哎，她这种骑着自行车出门都会出车祸的人简直没法和人家比。
隐约记得她看到那个人就是她偷钱包的人……不过这个事情还是不要讲出来比较好。
那时候，那个男人一边和警察交涉一边猛地抬头看过来，她连忙钻进了车子里，鞋子都掉了，只露出了一只小脚。
那时候又急着关门，她鞋子都没有捡，就催着蓝又青赶快开。
那个疯子，不就是偷了他的钱包还撞了他的车，至于那么玩命的追吗？
“所以，你和白玥染其实是没有什么太大的感情的对么？”
顾深爵慢慢闭上眼睛。
钱芊芊立刻意识到自己说错了。
在一起那么多年，又怎么会是说没有感情就没有感情的呢。
司机的车子在他们说话的功夫已经到了，顾深爵拉开车门，钱芊芊抱着包包，满腹疑问，满脑子乱七八糟的念头。
可是念头来得快，去的更快。她还没有来得及问出口，就忍不住先嘲笑自己，然后把那个念头彻底忘了。
钱芊芊你是笨蛋吗？
他当然喜欢过白玥染，当然会难受。
他当然不记得你。
她磨磨蹭蹭地钻进了车子里，高跟鞋忽然掉在地上，又扭头捡了回来。
顾深爵淡淡侧眸看着，钱芊芊好看纤细的手指，还有她雪白的脚踝，粉嫩的脚趾尖，形状漂亮到要死。
他慢慢闭上眼睛，喉结滚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