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楚飞出了最后一声惨叫，浑身无力地抽搐了几下，身体直接软倒在了我的脚边。
他临死的时候，眼睛瞪大到了极致，瞳孔中伴随着浓郁到了极点的惊恐，那双眼珠子，宛如即将凸出来一般。
收拾掉楚飞，我抓着血淋淋的尖刀，缓缓回头，将视线转移在了倒地的刘莹身上。
“林峰，我已经活不久了，你能不能慈悲，留下我的全尸？”刘莹眼角挂着泪水，一边努力地喘息着，用充满祈求的眼神看着我。
“同事一场，你不难为我，我也不会难为你，造成这种局面，完全是你自找的。”我摇摇头，眼神中带着悲悯。
一场残酷的游戏，将所有人的心理都扭曲到了这么阴暗的地步，其实我没有理由去仇恨刘莹和楚飞，因为促使他们这么做的所有动力，只是为了活下去而已。
我又何尝不是如此呢？
胸膛中的热血快速褪去，留给我的，只剩一片冰凉，每个人都在为了活下去而奋斗，无论曾经还是现在，生命，当真就充满残酷吗？
我丢掉了那把刀，无力地坐倒在地上，从带血的裤兜中摸出了一盒已经被压扁的烟，凑到嘴边点上，深深地吸了一口。
我突然不想再这么继续下去了，无休止的杀戮，将我的内心磨砺得越冰冷和残忍，同时也剥夺了我身为一个人类，应该谨守的道德底线，像我这样的人，死了会不会更好？
可正当充满失落，对未来感到迷茫的时候，耳边却有一道低沉的声音响了起来，“林峰，现在还不到结束的时候，站起来。”
我抬头，望着出现在巷口的那道高大的身影，眼中闪过一丝亮光。
“王刚，太好了你好活着！”我跌跌撞撞地站起来，正打算朝他走过去，冷不防身边的刘莹居然从地上扑起，抓起了被我抛掉的那把尖刀，朝我肚子上捅过来，
“我要死也要拉你垫背，林峰，你断送了我活下去的希望，你也要死……”
刘莹充满血丝的眼瞳中，爆出无法想象的恶毒，意外生得太快，我根本做不出任何反应，只能眼睁睁看着那把带血的尖刀，刺向了我的小腹。
刀尖冰冷，如同我的内心，我已经准备闭上眼，做好迎接死亡的打算了，可偏偏在这个时候，一截钢管从王刚的手中飞出，准确无误地击中了刘莹的胳膊，将她的手骨砸变形了。
刘莹无力地跌倒在地上，呼吸停止。
在此之前，她的心脏本就遭受了我的重创，强行移动身体，没等将尖刀刺进我的肚子，心脏就已经超负荷的压力而停止了搏动。
整个过程连一秒种都不到，我又一次见证了残酷的死亡。
“不要愣了，你的任务还远远没有结束。”王刚面无表情地看着我，冷冷地举起了手上的另一截钢管，“林峰，把你脚下的钢管捡起来！”
我一脸震惊地看着他。
夜幕之下，王刚黝黑的脸庞上带着冷漠，看不出是悲是喜，视线平移，死死锁定在我脸上。
他嘴里叼着烟，可嘴皮子却在微微颤抖，浑身也跟我一样，布满了大大小小的伤痕，可视线中却充满了坚定。
“他钢管拿起来！”他厉声重复道，“我不想杀一个手无寸铁的人！”
“为什么？”我难以置信地看着王刚，心脏狠狠地缩紧成了一团，“你也要杀我，连你也要杀我……”
我就像一头陷入绝境的孤狼，出疯狂的咆哮，“那你刚刚为什么要救我，直接让刘莹一刀捅死我不好吗？”
“你是我兄弟，我不会让别的任何人伤害你，”王刚摇头，脸色中带着麻木和平静。
呵呵，好一个兄弟。
我心中充满悲凉，“是兄弟，你也要杀吗？”
“我没有办法，”王刚低下头，用颤抖的声音说道，“林峰，你是我最好的兄弟，没有之一，让我替你去死都成，可小雅是无辜的，红桃K给了我一个选择，要么你死，要么小雅去死……”
我浑身一颤，胸口仿佛被闷锤击中，差点喷出了一口血，“好，那你杀了我，我同样可以替你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