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直望着外面，院子外的灯亮得刺眼，屋里的暖气更是开得十分足，可他却觉得，有一股冷气流一直袭击着他，将他凌迟着。
冷。
从心底深处袭来的冷意让他感受不到一丝温暖。
活着可真是一件苦差事啊....
不知道站了多久，突然门口传来轻微的动静。
“爸爸，你没有睡觉吗？”
小九迷茫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叶以琛回过神，慢慢转过身，“九儿，你怎么醒了，做噩梦了吗？”
小九揉着眼睛走到叶以琛身边，“爸爸，九儿梦到妈妈了，你不是说妈妈今天会来陪九儿的吗，为什么九儿还是没有见到妈妈呢？”
叶以琛沉默了好一会儿，“九儿想妈妈了？”
小九点点头，“唔，你让周爷爷带小九回来，九儿就知道你的意思。嘻嘻，你想跟妈妈结婚对不对？妈妈知道有没有很高兴？”
叶以琛没有说话，小九歪着头，“啊，我想起来了，我前天在你书房看到了好大的钻戒，嘿嘿，这次你可大放血了！不错不错，我没有教诲错，这女人都是喜欢钻石的，那你做错的事情，妈妈已经原谅你了吧？”
小九说着说着声音不知觉小了下去，他盯着叶以琛的嘴角，迟疑道，“爸爸，你..你怎么了，是不是受伤了，还是你的眼睛又出问题了？”
叶以琛摇摇头，“没事，九儿，我可能又把事情搞砸了。所以，你妈暂时不能回来了。”
小九一愣，“怎么...怎么会？”
他本想多问几句，可看着叶以琛没有血色的脸，小九抿了抿嘴唇，“爸爸，你别担心，等我去劝劝妈妈。妈妈最听我的话了，放心，这件事交给我了！”
说完，小九却忍不住咳嗽起来。
叶以琛立刻蹲下，“还是回去休息吧，天一亮你得去医院做检查，别着凉了。”
小九撅起嘴巴，想摇头，可看着叶以琛的眸子，轻声道，“嗯，知道了。那爸爸也早点休息。”
叶以琛笑了笑，“乖，晚安。”
小九踮起脚尖，伸手抱了抱叶以琛，“爸爸，晚安。”
叶以琛笑意更是深了，正想说话，却觉得眼前一黑，而后有个微凉的东西轻轻碰到他的眼睛。
叶以琛一愣，小九奶声奶气道，“医生爷爷说过，爸爸的眼睛也要好好休息哦，不能让它太累。”
看着小九迈着小短腿走出房间，叶以琛眼睛微微一红，夏岚的指责犹在耳边，可他却无法向夏岚解释，当年是这个孩子撑着他活下去的，或者说，没有小九，也就没有他，所以他怎么舍得让小九吃一点苦，又怎么舍得让小九离开他身边？
“夏岚，我到底该怎么做，你才能原谅我？也许我这眼睛，就不该看得见....”
叶以琛叹了一口气，慢慢闭上眼睛，摸索着往床边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