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扬帆凉薄的扯了扯唇，“尘埃落定？呵，好轻巧的一句。”
说着，郑杨帆话锋一转，“不过你有没有想过他们一家！？因为这件事他们每天活在痛苦里，每天活在躲躲藏藏里，居无定所，因为如果让别人认出来那就要让别人天天戳脊梁骨！而这一切……”
“够了！”没等郑扬帆说完，孙德胜急切出声，“你和我说这些没用，这件事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而且我已经退休了。”
也意识到刚才自己太过于激动，郑扬帆直接起身，快步走到窗户边，看着外面如墨的夜色才微微呼出了一口气。
孙老爷子同时也意识到了这件事，轻叹了一声，但是看向郑杨帆的眼神却是一点也不松懈，而脑海里更是不停地想着。
关庚他怎么可能会忘记？
北域初南关庚这句话至今还在脑海里，他也没有忘，但是这却像是一个紧箍咒，时时刻刻的压制着他，这么多年了都忘不了，午夜梦回时也会回想起太多太多。
原因无他……
收拾好了自己的表情，郑扬帆缓缓转身，看着孙老爷子不知道在想什么的样子轻笑出声，“孙老，午夜梦回的时候不知道你睡得可好？”
仿佛是与之对应的，外面突然射进来一束光线，打在郑杨帆后背上却也恰到好处的让郑杨帆的脸处在阴影之下，看不清表情却能通过郑杨帆周身的寒意而察觉到其面色更沉。
“你！”本还在走神的孙老爷子听到郑杨帆的声音诧异的抬头，却是让郑杨帆这个样子下了一跳。
“孙域初。”郑杨帆将孙老爷子脸色变化看在眼里，扯了扯嘴角，“你可会害怕？”
灯光过去，孙老爷子背后已经出了一身的冷汗。
这小子跟关庚到底是什么关系？为什么……
跟在孙老爷子身后的管家瞳孔微缩，目光晦暗不明的看向了郑杨帆。
重新落座，郑杨帆笑了笑，语带歉意，“孙老，刚才我情绪太过激动了，继续讲茶吧。”
郑杨帆愿意讲，孙老爷子却是不愿意在听。
直接抬手，孙老爷子制止了郑杨帆继续的话，“不必了，郑先生，我这次从京都千里迢迢来到A市，可不是为了来听郑先生的茶道的，孙德胜在哪？”
面对孙老爷子冷意逼人的话，郑杨帆面上笑的越的和煦，兀自低下头重新泡茶，郑杨帆浅啜了一口才抬头微微蹙眉，“果然是凉了就不好喝了。”
自言自语的说完，郑杨帆才抬眼看向了白眉拧成疙瘩的孙老爷子，“孙老要不要尝尝？”
“唔，还是不要了，太苦了。”问完，郑杨帆接着开口说道。
“郑杨帆。”最后一点理智全数消失，孙老爷子周身瞬间迸出了多年身居高位的那种威压。
一般小辈，哪怕是天天在他面前胡闹、天不怕地不怕的孙德华也会吓白了脸，唯唯诺诺不敢抬眼看他。
虽然知道郑杨帆绝对不会像那些小辈似的吓白了脸，但是惊吓一下、或者有点反应总该是正常的，结果……
孙老爷子浑浊的目光在看到郑杨帆淡然自得的时候还是一缩，眼睛瞪大而瞳孔微缩。
这……这怎么可能！？
在他威压下能做到面不改色尚且算是值得为人称赞，能赞一声“后生可畏”，现在这是……
想着，孙老爷子目光微冷下来。
论心性、论魄力、论胆识、论智商，这个人都是佼佼者，也难怪能坐上现在这个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