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不是这么觉得。”周秉然摇头，“做生意嘛，都这样，我也明白。只是觉得，他们每天这样笑脸相迎每一个萍水路人，会不会觉得累。”
就刚才从合作成功到他们离开的那短短十分钟里面，那姓徐的经理非常完美的演绎了什么叫做一个合格的奢侈品店经理。
毕恭毕敬，笑容满面，客套话恭维话一句接一句，几乎不带重样的。
这些话，听起来固然很舒服，可听多了，还是会腻味，会觉得累的。
明白周秉然的意思后，江婉清忽然停下脚步，歪头看着他，轻轻捋了下耳边的丝，神色莫名，“累又怎么样呢？都是为了生活。假如我说我累了，你会停下来说你来养我，照顾我一生吗？”
“唔……”
周秉然被吓了一跳，猛然回头瞪眼看向这女人，她怕不是疯了吧？
还好，江婉清很快轻飘飘笑道：“行啦，紧张什么？我就开个玩笑而已。”女人瞥了周秉然一眼，神色幽怨，“不过话糙理不糙，大概就是这么个意思，再苦再累又能怎样，不这样做，就没办法以现有的生活方式活下去。所以，归根结底，都是一些平凡世界的争渡人罢了。”
周秉然没说话，他被江婉清刚才这一下震得有些害怕。
一时间，气氛变得有些不算沉默的沉默。
周围车来人往，擦肩而过之人欢声笑语，而他们两人，却心思各异，沉默不言。走了有一会儿，周秉然忽然问道，“哎，刚才，光顾着买我的东西了，你呢？你不打算买什么吗？”
“怎么，你准备掏钱？”
“额，我可比不上你这位大老板，别的东西我还敢说付个钱，这珠宝钻石啥的，我就这么点身家，真不敢打包票说付钱啥的。”周秉然汗颜，这是实话，却也很尴尬。
“放心吧，我就是进去随便转转的，没打算买东西。”
本来是打算买的，但是帮你挑了那块表，就算自己买了吧，虽然永远也不会是自己的。江婉清在心中如是说道。随后，她问道：“接下来打算去哪儿？”
“没地方去的话，找个地方坐一坐吧，咖啡厅、下午茶都可以，或者餐厅也行，中餐西餐无所谓，正好我没吃午饭。”没等周秉然回答，江婉清便说道，“说好了你请客呀，就算是我帮你挑礼物的报酬。”
周秉然闻言，抬手看了看时间，还早，吃个饭应该没问题，他便欣然同意了。两人一路逛了逛，也没刻意去挑选，就看到了一家还算不错的餐厅就走了进去。
这个点，餐厅基本没人，只有少数几桌坐着成对的男女，在一边喝下午茶一边悄悄聊天。
也不知道为什么，周秉然总觉得江婉清这女人在自己面前特别放得开，刚一落座，就拿着菜谱自己点了起来，点完后，给他看了一眼，没什么问题就直接递给服务员了。
等着上菜的时候，两人也就天南海北地聊了起来。这个女人几乎什么话都敢说，不管是白的还是荤的，好几次把周秉然都说得面红耳赤的。
他总感觉，自己跟江婉清坐在一块儿，性别好像颠倒了。江婉清是男的，自己才是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