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老年丧妻之痛，也许是幼儿病弱之痛。
他握起拳头，在椅子扶手上狠狠捶了一拳，然后撑着手站了起来。
“不要以为现在马上就过年，我就会饶了你们！”
他扶着墙壁，从自己的房间里面走了出来。
走到楼梯口时才现，偌大的别墅竟然一个人都没有了。
“人呢？人都到哪里去了！”
玻璃窗上贴着红色的窗花，房顶上悬挂着红色的彩灯，门外两盏大红灯笼在风中摇晃。
桌上摆了喜庆的糖果，还有各式水果，整个家都被浓浓的春节气息包裹起来。
但莫名的，杨忠国有一种凄凉的感觉。
“人都到哪里去了！”
杨忠国按着墙上的铃，美妙轻柔的铃声在房间里面响起，还是没有一个人出现。
杨忠国又咳嗽了半晌，扶着楼梯慢慢往下走。
他出来的太急，竟然忘记拿拐杖。
走到一楼拐角处的时候，看到花匠正站在窗外默默的看着自己。
花匠已经70多岁了，那张老脸上皱纹横深，眼睛混浊不清。
“老伙计，今天你不是应该放假了吗？”
杨忠国隔着窗户问了一声。
花匠也不知道老了还是怎么，像是没有听到他的声音一样，就那样默默看着他。
杨忠国摆摆手，心想:算了，他不爱放假就继续呆着吧，想来也不过是为了和杨若环那个不孝女一起过年。
想到这里，他现自己竟然把杨若环给忘记了。
“反正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
“爸，你怎么下来了？”
这时候一道声音插了进来。
杨忠国抬头一看，正是杨若环。
杨若环头盘起，巧妙的挽了一个髻，粉黛未施，围着围巾，手上还沾面粉，看样子是在忙活。
杨忠国突然就想起年轻的时候，小茹也是这样下厨的。
不仅穿着一模一样，就连型也是一样。
这样一来，杨若环的脸竟然和小茹重合在了一起，从三分像变成了八分。
“哦……”他有些愣神。
“我就是下来看看，怎么佣人们都不见了？”
杨若环拍拍手，把那些白色的面粉震得像雪花一样落下，这才回答道:“我让他们都回家了，今天咱们父女俩一起好好吃顿饭？”
要是放在以前，杨忠国一定没这个兴趣。
可现在马上就要过年，他不仅老了，还有点想念曾经的人。
“好。”
杨若环的脸上绽放出一个大大的笑容，算是一个得偿心愿的小孩子:“那好，爸你等我一会儿，马上就好。”
杨国忠不由有些心虚，开始想自己是不是对这个女儿太差了一些。
当初杨泽斯做出那等混账事的时候，也许他应该拦一把？
杨若环手脚麻利，很快就把一盘饺子和好几个菜端了上来。
“爸，赶紧坐下吃吧。”
杨忠国坐到桌边，拿起筷子。
这次在抬头看满室的装扮，没一点凄凉的感觉，反而开始变得喜气。
他吃了一口饺子，沾了一点醋和辣椒，还没尝出味儿来，就开始称赞。
“若环啊，你这个饺子做的不错。”
杨若环笑，从盘子里面夹了七八个饺子放在他的碗里，自己却一口都不吃。
“爸，你既然喜欢就多吃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