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分钟之后，在董馨那间小小的单身公寓里，两个异常高大的男人，坐在沙上对峙。
气氛极其诡异。
那个叫顾聿脩的男人，一身褐色的肌肤，带着一身的地中海日光浴的气息，一边嚼着一根棒棒糖，一边偷偷瞄着董馨在厨房准备茶水的身影。
他模样很是张扬，五官非常漂亮，眼珠子是褐色的，就像琥珀一般，可是他浑身上下散出来的痞子气息过于强烈，跟内敛沉稳地秦肇深坐在一起，就像一个机车小混混一样。
“你女人？啧啧啧。我说你也太小气了吧，人家都是金屋藏娇，你这算什么，破屋藏娇？”
“顾聿脩，你怎么知道我住在这的？”
“这还用问吗？我再不济也是顾家的人，想掌握一个人的行踪还不是小意思。”
“噢，我差点忘了，顾家人本事大地很，最喜欢不经过主人允许破门而入了。”
“哪有破门而入，实在是那锁太破了，花了我十秒钟。你整天住这种房子也不会瘆得慌，哪天你仇家冲进来把你给爆头了也是分分钟钟的事情。”
“我跟你一样到处结仇？我那么没脑子？”
“啧啧啧，那是你的仇家没脑子吧，被你生吞活剥了都不知道自己的仇人姓秦。”
“顾聿脩，你如果没有别的事，可以走了。”
秦肇深高大的身形突然站了起来，一副要送客的模样。
“哎——我还没吃晚饭呢！我饿死了，家里有吃的吗？”
董馨正端着两杯茶走了出来，一脸错愕地望着秦肇深。
“这就要走了吗？”
“难道还留着过年？”秦肇深白了依然端坐在沙上岿然不动的顾聿脩，满脸嫌恶。
“美女，你别听他胡说，有吃的吗？随便给我弄点来。”
“呃，有的，那你等一下。”
董馨完全闹不懂这两个人唱的是那出戏，只好又钻进厨房去了。
十分钟后，一碗蛋炒饭摆在了顾聿脩的面前，只花了三分钟，他就全扒拉干净了。
“还要。”
他把饭碗递给董馨，眨了眨眼睛就像卖萌的馋猫。
秦肇深已经看不下去了，拿起手机，凉凉地说道。
“我限你三分钟之内消失，不然我就通知顾家在上海的代理人，好像是姓龚是吧。”
“秦肇深，我们好歹是一条裤衩长大的兄弟，兄弟有难，有你这么落尽下石的吗？”
“我什么时候跟你穿过一条裤衩了？我有过那么落魄的时候？”
“好，就算是我光着屁股抢你裤衩穿好了，反正我现在离家出走了，只能投奔你，你不能那么赶尽杀绝。”
“离家出走？”秦肇深的声音变得古怪起来，“你现在还在青春期吗？居然能这么幼稚。”
“你懂什么？没有反抗精神的人。”
“白痴！”
“无趣！”
客厅里两个大男人你一言我一语地开炮互相攻击，完全看不出来这两个人年纪加一起都六十好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