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一直到很晚才回来，给小淼带回一些食物。房间里没有开灯，L以为小淼走了，开了灯才现小淼还是以早上那个姿势蜷缩在沙中。
“小淼——你没事吧？”他以为这一天来她都没有起来过，不免担心。
“我没事——”小淼回答。
“那就起来吃点东西。”
顾小淼想了想，还是决定起来吃点东西。
其实她真是一点胃口都没有，但强忍着反胃吃了两三口，立马撑不住地抱着垃圾桶一顿狂吐。
“怎么成这样？”L不解地问，伸了手去摸她的额头，还好，没有烧。孩子不是流掉了吗，还有这么大的反应？
“L，我们离开这儿吧？”吐完后，小淼哀求地看着L道。
“去哪？”
“我们回B市吧。”
“你们怎么了？我这些天听公司的人说这次煤气层的项目竟然落在了远大手上，更让人匪夷所思的是方志远上报的江山的标书和向氏的标书内容是一模一样的——”L狐疑地问道。
“是我做的，我将向元鹰电脑中的标书泄露给了方志远。”
“顾小淼你疯了吗——”L一阵心惊肉跳：“你知道这会给你和向元鹰带来多大的麻烦，泄露商业机密是要坐牢的啊。这事如果向元鹰不承担责任，将你举报，你轻则判三年，重则七年。如果他不举报你，而集团董事会的其他几位成员追求责任，轻则向元鹰被驱逐董事会，重则蹲牢子。”
顾小淼耳闻色变，但很快笃定下来，有什么比现在更糟的？
“L，呵呵，你还真的是太天真了，我是向元鹰的妻子啊，他怎么可能这样对我。我觉得现在最应该着急的，是王源吧。”
L脸色一僵，怔忡半天：“所以？所以你放弃向元鹰而直接自己对着王源开展？不要告诉我，你就是为了给方志远拿到标书才住到我家里？”L真想抽小淼两耳光，她也太傻了吧，她何需要搭上自已，将自己弄成现在这个样子？隐隐，他似想到了什么：“方志远为什么没有修改标书内容？他这不是至你们于死地吗？他料定了向元鹰是不会将你供出来才有所为的，但他有没有想过，万一方志远因爱成恨将你给供出来，你又情何以堪？”
虽然方志远给了小淼一个解释，说是早上起来才看到她的信息，但她了解方志远，很清楚他每天早上六点准时起床，要做一个小时的晨运，然后早餐，早上八点准时出门，这中间有两个小时，两个小时改完一份标书并不是件多困难的事。
她当时也没有心思细想，现在一想倒抽一口凉气，背脊都是冷的。
“小淼，你知不知道你现在这样，就是把自己暴漏了，然后告诉王源，你来找我吧？”
“对不起，L。当时我真是动了想他死的念头，现在想来我真对不起你。”她原以为一切都会按她的计较实施，想以牙还牙也制造一场意外车祸，她相信，如果从一开始将这件事跟L说了原尾，L一定会帮她。
可她也明白真出了什么事，L不是死伤就是蹲牢子，冷静下来，她最终选择了放弃。
“我宁愿我亲手杀了王源也不愿看你这个样子。”L痛心疾地看着小淼，她苍白的小脸在灯光下近乎透明，她薄弱得就像一块被风吹干的花瓣，让人怜痛。
“L，我手上有王源的犯罪证据，等明天我将它寄给检察院，我们就离开这儿吧。”
“你哪来的证据？”
“前段时间我去了我以前的家，爸妈出事后，那套房子没有人处置一直空在那儿。那么多年我也没有想过要去那儿看看，是怕，怕触景生情，怕他们冤魂不散。果真，他们冤魂不散，让我在旧电脑里找到当年我爸爸送礼行贿给王源时拍的几段视频，视频是用手机暗地里拍的，那时的手机不像现在手机有这么高的像素，但还是能看出那是王源。还有方志远给我也搜集了一些他与曾自豪暗地勾结牟取暴利的证据。”
顾小淼说到这些的时候有些迟疑：“还有爱玲的。”
“这些你一寄往检察院，他们一家就完蛋了。”但是L更加清醒的是：“如果让王源知道，你找到了这些，我们现在真的很危险。”
“那又关我什么事？这不就是我想要的结果吗？”她仿佛在问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