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阳看着, 乌黑的大眼睛一片澄明，过了许久，用力地点点头：“懂了。”
人类是不可信的, 但并非所有人类都不可信, 可以相信师尊、师叔，还有师兄们。
心里像是放了什么, 忽然不觉得很难过了，擦干净脸上的眼泪：“谢谢师兄，剩的山路帮师兄扫完吧。”
有人愿意帮自己扫地，楚近楼当然不拒绝, 蹲坐石头上, 听着扫地的沙沙声渐渐远去，忽然从储物戒里拿出一样东西, 放阳光看。
是一枚很小的、成『色』很差的玉石。
正是当年当做被投喂包子的“谢礼”，给监的那一块。
现看来, 确实很不值钱，否则也不被人当做无用物扔掉，可那是当年的小龙能拿出的最贵的东西, 算是的心意。
被“请”进皇宫的第三, 一处花坛里看到了这份被监随意遗弃的“心意”。
那时还真地以为是监不小心把东西弄丢了，捡起来一度想再还给，最终因没有找到机而作罢, 直到对方翻脸，才知，那就是故意丢弃的。
认为珍贵的东西，别人眼中不值一文。
楚近楼捏着那枚小小的玉石，感觉到胸口的火莲子烫起来——似乎总是做这种不被人认可的, 一厢情愿地奉献自己，时至今日，依然是那条愚蠢的小龙，没有半点长进。
金『色』的眼眸阳光焕发出奇异的光彩，眺望着山，广场上的人已经散去。
但是这一次，无怨无悔。
*
含『露』居内，江月还收回了自己的神识，缓缓睁开双眼。
原来是这么一回。
前从广场回来，先是打坐入定，整理思绪，等到从入定中退出，因为想看看楚近楼是不是还偷懒，就放开神识观察了一番。
正撞上小龙给苏阳讲故。
其实江月还并不知楚近楼是怎样被抓进皇宫里的，当时小龙并不说人，表达不了这么复杂的句子，等终于说的时候，自己急于闭关疗伤，一闭关就是两百年，也没找到机向询问过去的。
到今，才第一次知了小龙凡间的那段经历。
犹记得自己从皇宫救出小龙时，顺手杀了那监和方士，至于皇帝皇，乃一国命脉，们修真者已超脱凡俗，并不适合随意干预凡间的。
不过，因为帝王作恶多端，那个王朝的气数也将尽了，方士似乎建议皇帝，未来某一不再需要小龙时，就把这条龙杀了，尸骨埋皇城中，形成一条真正的“龙脉”，以续王朝气运，长盛不衰。
可惜，龙脉未成，小龙被江月还救走，方士监因帮皇帝寻龙而得宠，因龙而死，皇帝皇对龙作的恶，也终将反噬到们身上。
所谓因果轮回，报应不爽。
江月还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对小龙多了一些怜爱，正准备喊上来，就听到有人叩门：“师兄。”
……不是楚近楼。
江月还略感失望，甚至没留意自己竟冒出了“失望”这样的奇怪情绪，从榻上起身，来到书案前：“进。”
清离推门而入，江月还：“查完了？”
“查完了。”
“结果怎样？”
“和苏阳说的一致，除去已死的那个，另外还有八人，全都交代了。”清离面前坐，接过递来的茶水，一饮而尽，“这八个都是无心失，并未和其门派有什么勾结，多半是因为虚荣心，或者本身没有视，嘴巴不严，透『露』出去的——师兄你看，该如何处置？”
江月还捻着茶盏。
九个人，浮光派近四千名弟子中，比例实不算高。
江月还略感欣慰，用指尖轻敲桌面，思索了一儿说：“收回们的灵器，逐出门派吧。”
“逐出门派？”清离皱眉，“这样的惩罚……不严厉？”
“们虽无心失，却险些酿成大祸，人总要对自己的行为负责。”江月还，“就算不驱逐们，们浮光派内也已无立足地了，若们主动提出离派，免不了要遭一番嘲笑，倒不如直接驱逐，这是本座给们最的尊。”
“师兄说的是，”清离站起身来，“那现就去办——只收回们的灵器吗？”
“灵石和灵『药』就留给们吧，就当是一点义上的补偿。”
“好。”
清离来去匆匆，屋子里新安静来，江月还稍加思考，不知想到什么，身形一闪，消失了原地。
浮光派办效率极高，午才查完内鬼，晚上黑前，已经让这八人收拾好行装，逐离门派。
清离把们送到山脚广场，让们自行离去，并令派内弟子禁止围观，此时，白喧闹非常的广场已经恢复安静，空空『荡』『荡』的，只剩们几个。
其中一个弟子似是有些不舍，看了看上山的方向，叹气：“真没想到最以这样的方式离开。”
另一个弟子脸『色』有些难看，嗤笑一声，阴阳怪气：“说的是啊，因为这么点小就逐出门派，什么仙门第一派，浮光派也就这点气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