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条施压帖, 直接艾特了沪州医科大，要求谢清呈离职。
贺予仔细了一下。
随着广电塔事件的发酵，被盯上的已仅仅是谢清呈和他身边的人了。
乌合众带来的压力有可以造成雪崩, 连沪医科受了波及。
断有群众写信, 在网上发帖，找有关部分投诉，质疑沪医科应该聘用这样一个教授。且说谢清呈和那些黑/恶势力会会有关系, 光是冲着他讽刺秦慈岩的那些话, 他应该在秦慈岩的母校任教。
这条是转赞评特别高的一条, 其他『乱』七八糟还有很多。
贺予冷漠地着, 他觉得，谢清呈这是作茧自缚, 活该如此。
谁让谢清呈说了那么残忍的话？
可是当他关上手机，无声地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他又觉得他们骂他, 他其并没那么高兴。
那是他和谢清呈的私事, 他觉得世上唯一能够因为精神病言论要谢清呈付出代价的人，只该是自己。
这和其他人又有什么关系？
真是多管闲事。
但事情终究像是贺予想的那么简单的。
几天后, 此类帖子越来越多，了沪医科无法回避的地步。
校的领导思量再三, 还是找了谢清呈谈了话，想问问当初的事情有没有什么隐情。
谢清呈的回答，和他前在宅里对谢雪一行人的回答如出一辙，这一次甚至没有任何的停顿, 他说，没有。
“我当情绪冲了点。说话没有脑子，说的重了。没有隐情。”
领导叹了口气, 很惋惜地：“唉，谢教授啊……”
让谢清呈去了。
这样的事，其说底过是一次言论妥，谢清呈嘴上说的很刻薄，但究其根本，他也没真的做出什么十恶赦的事情，人们甚至连他拿『药』品回扣扒出来，只能说“听说他故意给患者推荐贵的『药』”，或者“听说他做一次手术要收患者五位数的红包”。
但事上只要稍脑子，用一用眼睛，会谢清呈并是个外科医生，他根本手术。可惜要谢清呈个人简介上的“理医生”四字介绍，大概需要买个显微镜，而键盘义士们向来坦『荡』磊落，两袖清风，故而囊中羞涩，并能斥巨资购置。
所以他们见这四个重要的大字，当也是可以理解的事情。
再者说，视频里因为牵扯了秦慈岩，秦先生国士无双，说的是体谅患者的话，做的是病人为重的事，谢清呈他职于同一医院，后来又去了秦慈岩年轻任教过的沪医科职，两相对比，谢清呈顿举止如狗，该遭唾弃。
于是舆论风浪迟迟息，最后校方明知傻『逼』，也得做出些表态。
深秋转冬，谢清呈接了沪医科的处理方案——
停职检讨。
校长也很滑头，没说具体停多久，大概是想等舆论过了后马上谢清呈拉回来干活。
停职也好。
谢清呈想，他的精神状况现在真的太差了，这多出来的，正好给他自己调整一下态，这是辞退，已没什么好抱怨的。
而谢清呈停职的消息，像长了翅膀，很快地在关注这件事的人群中传了开来。毕竟沪医科做出这个决定原本是为了平息风浪，所以校官博第一发了公告。
这条公告谢雪见了。
陈慢见了。
两人火急火燎地给谢清呈打了电话，又被谢清呈给三言两语打发了。他手里还抱着一只装了办公用品的纸箱子，要边打电话边拿着太沉，在懒得和这二位废话。
谢清呈走校门口停着的破车边，箱子往后备箱一扔，按了钥匙正准备上车回陌雨巷宅去好好睡一觉，等睡清醒了再想接下来该怎么安排停职的这段。
但车门拉开，腿还没迈上去，谢清呈见一个青年站在停车场旁的一棵樟树下。
——贺予。
会所那件事已过去了很久了，谢清呈被他折磨得太厉害，这十几天，他一直在『药』物和尼古丁的帮助下尽力地逃离贺予带给他的阴影。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贺予似乎也没打算再出现在他面前，谢清呈觉得这事儿要这么慢慢过去了。
他永远、永远，用再见这个人。
但贺予此刻又真地出现在了他面前。
和十多天前一样，满身满眼的危险气息，是一个过去气场再相同的姿态。
谢清呈几乎是在一瞬被撕开了所有好容易结痂的理疮疤，那些疯狂的，扭曲的，炽热的，耻辱的回忆，在两人目光对视，一下子全涌在了眼前。
“……”
谢清呈想当没见。
但那年轻男孩子好像是特意跑来落井下石，背靠着扶栏，手『插』在裤兜内，正神情莫测地望着他。
贺予说：“你停职了。”
谢清呈理没理他。
停车场没什么人，贺予也必伪造出他往在人前平和的模样。
他往前走了几步。
谢清呈真是在他的枪伤，在贺继威的面子，才没有要了贺予的狗命。他沉着脸：“让开，你挡着我出库的道了。”
贺予根本理他，一双杏眼紧紧盯着谢清呈，半晌，轻声道：“谢清呈，你已年纪大听见我和你说话了吗？”
“你再让开我他妈上车撞死你。”
贺予目光幽幽的，依饶地在他脸上踅『摸』，忽笑了：“你撞吧。”
“要我给你系安全带吗？”
“……”
见贺予确打算腾地，谢清呈也打算走了，砰地甩上车门，大步来他面前，这十几天来夜折磨着他啮咬着他的愤怒和耻辱感在这一刻全涌上头，在眼里烧成了一片烈焰：“贺予我他妈的告诉你，你理有问题找你主治医生去，病得太重去宛平路600号申请一病房，别在这里披着张人皮招摇过市，你这个畜生。”
贺予的唇角弧度略僵，侧过身子，倾身贴谢清呈耳边：“谢清呈，告诉你。我现在没有主治医。”
“以前倒是有一个，我信过他，后被欺怕了。”
“……”
“另外，您和我说话的候，最好轻一点，毕竟我是畜生的这个秘密，现在也没几个人知道。”
他侧着脸，偏着头，嗓音压得低，说话隐约『露』出一点细小的虎牙。
“现在啊，是您风评差，我名声好。您指责我，旁人只会觉得有错的是您。您这样了，别再给自己找更多的自在了，好好？”
这个姿势旁人过去，只会觉得他俩关系亲密，生在和谢教授说什么男人的悄悄话，并能瞧见表象下的暗流汹涌。
贺予说完后抬起手，拍了拍谢清呈的脸。
这一下是真要命了。
会所一夜后，谢清呈无比排斥贺予的肢体接触，他像是被十万伏特的电流击着，又像是应激反应，刹那面『色』惨白如雪，猛地将贺予的手甩开：“你底想怎样。”
——
他底想怎样呢？
其贺予自己也知道。
他只是觉得很热，里很热，身上也热。
且说他对谢清呈的个人人品怎么。也说网络上的那些事情。
这些是最让贺予『迷』茫或无措的。
其今天驱使着他硬着头皮装作若无其事来找谢清呈的，是另外一个事——
他这几天发现，自从那晚他打开了潘多拉的魔盒，冲烦下，瞧了手机里谢清呈的照片做了某些举后，他好像上了瘾。
哪怕知道应该，哪怕他自己也很恶，但是他还是忍住每天早上晚上，甚至夜里醒来，要谢清呈的那几张照片，后一边想着那一晚上的事，一边疯了般发泄着口几乎要他『逼』疯的热意。
已好几天了。
对于自己这离谱的行为，贺予最后归咎为人类正常的反应。
他这人很爱干净，很高傲，喜欢碰那些肮脏的男女关系，虽在校里男的女的有喜欢他的，每年收的情书可以当废品卖，但他从来没什么兴趣去做这事。
可在荷尔蒙最活跃的年纪，一旦做了，沉溺其中也是正常的。
因为确太享受了。
他想，这是雄『性』本身的欲望而已，他只是因为第一次本『性』是阴错阳差在谢清呈身上释放的，所以自这灭顶的愉悦和谢清呈关联在了一起。
他当还是和以前一样恶同『性』恋。
而，此刻面对谢清呈锋芒尖刻的『逼』问，贺予又确很难解释自己为什么会在得知男人停职后，特意跑过来落井下石。
对一个已拖黑的路人，有这样的必要浪费吗？
贺予原本只是忍住想来他，现在在谢清呈那双冷锐的桃花眸『逼』视下，他渐渐感很难堪。
这难堪让他阴郁，让他刻薄，让他搜肠刮肚地想要找一个理由，能够反击谢清呈。
最后他总算勉强拾掇出了一个还算像话的。
男生淡道：“……嗯，让我想想。也许是因为听说你现在没了工作，所以我想来返聘你？”
“贺予，你他妈是眼睛有问题还是脑子有问题。”谢清呈比他更森，“我没有失业。”
男生平静地着他，一点也瞧出对男人有别的想法：“你停职也知道要停多久，那么你要靠保底工资过活吗。”
“我拿残疾人补助过活和你没任何关系。”
贺予笑笑：“谢教授，您确和我一点私人交情也没，但我想了想，您人虽挺讨厌的，医术却差，纯粹的雇佣您，也没什么好，算是废物利用。”
“当初是我主辞职的，你是哪根筋搭错了地方，觉得我还会回去给你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