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清晨。
后半夜落了一场雪, 一直到亮没停，雪花飘扬，对面的便利店仍旧贴着圣诞节的贴纸, 深绿的圣诞树摆在门口, 明明圣诞节已经过去一周了，却没有撕掉。
房间里拉开了一半的窗帘，光线从窗户间映照过来, 散落在床尾。
谢玟缩在温暖的被子里，浑身环绕着暖洋洋的息。北方早就开始供暖, 空一点都不冷。他闭着眼睛不愿意起来, 浑身上下连手指头都酥软。
另一个人重新从正面抱住他，像是捞一只猫似的把他又纳入怀中，低头吸了一大口, 贴着谢玟的耳朵根哄他：“起来吃个饭，吃完回来再睡。”
谢玟埋在他的怀里, 呼吸清浅, 声音沙哑又柔软：“……等一下……疼……”
萧玄谦盯着他的顶, 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撩拨着怀玉的丝，里想着：这句话是吓唬他的, 老师学会了恐吓他的手段。
昨晚上也是, 谢玟被『逼』着指导他, 说了几句突破底线的话, 然后就彻底丧失了抗争的余地, 他的唇间吐不出一个完整的句子，只是不停地呼吸，那双眼睛湿润地看着他，好像是恳求他不太过分, 又像是勾引自可以再重一点弄坏他……
但谢玟只一说疼，萧玄谦就只会亲着他的脸颊，驯顺无措地哄他，吻过去撬开他的牙齿，让他不咬着自的下唇。
谢玟了这一点。
他似乎在轻轻地抚『摸』着萧玄谦的软肋，把他害怕、畏惧的地方握在手里，充满爱意地把玩。
萧玄谦已经识别出哪一句是真有点疼，哪一句是逃跑的伎俩了。他的手指落在对方的后颈，慢慢地给他按着脖子，谢玟先是被按痛了，带着鼻音地溢出一节软软的轻哼声，然后又劳累顿解，舒服地由着他按摩。
“你五分钟前也是这么说的。”萧玄谦低声道，“我以前怎么不知道你会赖床……”
他说到这里，话语顿了顿，忽然想起在牡丹馆的时光里，谢玟大多数时候都非常克制自省、君子表率，但喝醉了之后，没睡够的时候也会『迷』『迷』糊糊地继续睡回去。
以前的大多数时候，萧玄谦都不够了解、也没有那么多机会深入了解他。
按摩的手停了一下，谢玟没抬头，半睡不醒地伸手勾着他的脖子，把后颈那块细腻白皙的皮肉往萧玄谦的手里送。
爱人在怀，又是清晨，难免思不正。萧玄谦捏了捏手的肌肤，像是『揉』一只猫一用力按了几下，再按着肩膀扳到正面，手臂压在谢玟身侧，跟他面对着面，恶魔低语：“那就再来一遍昨晚上的教程吧，老师……”
谢玟被他按着肩膀啄了一下嘴唇，后知后觉地分析着传到脑子里的这句话，然后瞬间困意全无，他抬手抵着萧九的胸口，抗拒着对方再压下来，然后挪了挪身体，想从侧面逃下床——
逃跑未遂，腰酸，身后的人一把就把他拉回来了。
谢玟头微『乱』地坐在床上，任人摆布地穿衣服。他被萧九扔了一管『药』膏，低头看着使用说明，脑子精神了不，半晌道：“不用这个，我不疼。”
萧玄谦看着他道：“你不疼？”
谢玟先是想点头，然后脑海一下子浮出之前的片段，迟疑地看着对方，慢吞吞地道：“一点点……”
“那就涂。”萧玄谦道，“我可以帮你。”
“不用了。”谢玟立即拒绝，他抗拒地挪到床头，盯着床下附近的拖鞋，从脚趾到头丝都流『露』出一股绝不配合的息，“换一个，里的常备医『药』箱里有……”
萧玄谦准备齐全地又递给他一个。
谢玟拿过来一看，双氯芬酸钠栓剂，消炎镇痛，塞进直肠吸收。
他抬起头看着萧九，萧九也凝视着他，两人对视了片刻，谢玟道：“我那么说……是为了给你提个醒，我怕你会……怕你会太凶，你听，我嗓子都哑了。”
萧玄谦低下头，恶狠狠地亲他，在他下巴颏到脖颈间咬下一块齿痕，又疼地『舔』了『舔』，道：“你就是故意吓我。”
谢玟不说话，任由他撒娇似的脾，一直等到连喉结上也盖了戳之后，萧九消停，终于带他起来洗漱吃饭。
这地方之前都是谢玟自住，乍一多出来两个人，虽然不显得拥挤，但也一下子充实起来了，头一回餐桌上能摆三双碗筷。童童坐在椅子上，小短腿晃啊晃地埋头挑鱼刺，吃到一半，忽然听谢玟道：“童童。”
“啊？”女孩抬起头。
“昨我就想问，但没找到机会……年以上没有作，是遇到么事了吗？”
他说的是萧玄谦的病，而童童又恰好一直监控着他的理状况。
谢童咬着筷子想了一下，看了一眼小皇帝，萧玄谦正耐地给谢玟剥虾，一言不，她孤立无援，只能道：“其实也没遇到么事，一开始他挺接受不了的。”
谢玟放下筷子。
“但是人不死就得有个盼头，慢慢磨着磨着就行了呗，而且……”谢童小声道，“我开解了他一下。”
谢玟：“开解？”
“我跟他说，不然你就当这是在完成你老师的遗愿，不管以后见到了怎么，这辈子是下辈子，见了面总归算说得上话。”童童小地问，“你看我安慰得怎么？”
谢玟：“……安慰得真好，下一次不许这么安慰了。”
童童蒙混过关，松了口，道：“你俩一被窝里睡觉，这事能问我，你直接问他不就行了？”
萧玄谦抬眼看了看她，继续当透明人一剥虾，然后擦了擦手，催促道：“凉了。”
谢玟道：“他是告诉我，我会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