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剧组再次开机。
在柳城拍摄的镜头都是一些荒郊野外的场景，剧组人员休息一整晚，第二天天光微亮就要从床上爬起来，演员们都在自己的套间上妆。
之前江一诺把穆谦的人从身边撤走，自然也包括化妆师乔和穆谦给江一诺配备的专属团队。
现在江一诺就和剧组没签约的小演员们一样，要和别人共用一个化妆师，只不过这个共用化妆师是许为初的。
江一诺的套间内，小珍和许为初的化妆师凑在一起，正在讨论江一诺的妆面问题。
“这个阴影这样斜着打一下就行，你是不是打的有点重了？”
“没有，这部分这样打更显得瘦削。”
“要这么刻意吗？”
“没打匀呢。江小姐睁下眼。”
江一诺睫羽一颤，美眸睁开。
化妆师把握着恰好的分寸，几下就画出了苏觅在寄人篱下时的狼狈面貌，瘦削的脸上面无表情，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幽深的有些渗人，小珍不经意对上一眼，又赶紧收回了目光。
好、好吓人啊。
小珍往后缩了缩，化妆师正好上前一步，更便于给江一诺上妆。
这小助理话也太多了，要不是我自己的助理去跟许为初了，才不要她在这里打下手呢。
不过说来也奇怪，之前江小姐的那个化妆师都被辞了，这个小助理怎么还单独留下了，他俩不是一起的吗？
化妆师抬眼看了一眼小珍，带了几分打量的意味。
化妆师被辞，一个小助理反倒留下了，这小姑娘不简单啊。
小珍被看得有些莫名其妙，刚想问什么，化妆师就已经收回了目光：“帮我拿一下小钢笔168，那个，小珍是吧？”
小珍从桌子上找到化妆师要的口红，递了过去：“嗯，你要的口红。”
“好，多谢。”化妆师抬手接过，附赠小珍一个友好的微笑，更让小珍一头雾水。
江一诺注意到化妆师的态度转变，看了一眼小珍，没说什么。
穆谦放在她身边的人，她可以撤走，但不能一个都不留。
她和穆谦还是合作关系，不能做的太绝，而且全部撤走，穆谦也不会同意，保不齐还会给她派更多的人过来。
留着小珍，一个和穆谦那边有牵扯，又没什么牵扯的女孩，也算全了两边的脸面。
江一诺垂下眼睑，心中又是一阵无名的酸涩。
兜兜转转一大圈，她和穆谦终究是回到了原点。
耳边细碎的交谈声越来越远，江一诺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鼻尖似乎又闻到了那股刺鼻的酒精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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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年前，怀城郊外废旧工厂。
江一诺醒来的时候还有些迷糊，眼前的光亮一虚一实的晃着，看不真切，周围一股难言的臭味却十分明晰。
是那种廉价的啤酒混着香烟的味道，还有一股难言的臭汗的味道，让江一诺胃里搅得慌，蹙着眉恨不得将隔夜饭都吐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