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沿着湖边,走了一阵,同他说了些慢跑的好处,就鼓励他一块儿跑去来。
此时不流行“运动”或“锻炼”,像她在淮安每日清晨起来,绕着城内跑上一日,许多人都觉得……
李砚问道:“觉得如何?”
她指着自己的脑袋说道:“觉得我脑袋有问题。坐着,躺着,哪个不舒服,贵人出门都是大轿子牛车坐着,骑马多威风多气派,谁会没事儿走路,更像我这样折腾自己?”
“你是为了增强体魄。”
“嘿!”打了个响指:“你这样的明白人,屈指可数。阿明知道不,就是陈师傅的其中一个大徒弟,他就跑不过我,有一日,我们专门来了个比赛,就跑步,从这头跑到那头,直线,不转弯,就看谁跑得快。”
“你摘得头筹?”
“我倒是想,实力没到。”
“那是?”
“第一名是阿坤,第二名是孙老大,我是第三名,嘿嘿,小探花。我不服气啊,隔了一阵,又来了次比赛,我知道他们私底下有点嫌我烦,瞧我是个女子,又还是给他们发钱的东家,不大好意思真跟我比,于是乎,我设置了奖励机制,凡事参与比赛的,每个人奖励十文钱,重要参与嘛,前三甲,依次有一百文,八十文,以及六十文的奖励,发钱是真实在,你猜怎么样?”
李砚笑着问:“如何?”
“一传十一传百,来了上百个人。当时是夏日,日头正大,我也不敢真让那么多人参加比赛,别说磕着碰着,要是谁中暑了,那可麻烦,我还得摊上药钱,最终以抽签的方式,选了三十人,我是第三十一号选手。路线,就是绕淮安城外一圈。”
“所有人都挨着跑?”
“得有裁判。剩下没抽着签的人,自愿原则,愿意当裁判的,每人两文,站在城外各个地方,进行监督,除了那两文,还有个优惠。”她看着李砚,狡黠的眨眼:“参加比赛的选手,监督的裁判,十日内,去‘将进酒’用餐,每满五十文,当场减免十文钱。”
李砚愣了愣,随即给了个类似“奸商”的眼神。
“一大早,城门一开,大家伙就在外面各就各位,比赛的地点还设置了清凉铺,有免费的酸梅汁和茯苓汤,来看热闹的百姓也很多。”
“最终?”
“我是第四名。前三,不是阿坤,也不是孙老大,有个是府衙的衙役,有个是屠夫,经常挑担子去外面庄子,年轻人,脚程快,还有个,居然是个读书人。”
“文人身子骨不如武夫。”
“对嘛,我也奇怪,一问,原来是他家境贫寒,住的偏远,每日要很早起来,一路跑到学府路去。暂且不管他们,反正,我是超过了阿坤和孙老大,嘿嘿,嘚瑟了半天,我的爆发力不如他俩,速度没那么快,但是,我的耐力比他俩好啊,持久性强,在一半的距离,我就追上了他俩,然后……不好意思,甩开咯!”
“你不仅身子骨好,脑子也好,看来多跑跑是有好处。”
“哈哈,你是说我顺道宣传的事情吧?组织比赛的初心,确实是想要证明下自己的水平,但顺便的事情,何乐而不为呢?”
“机灵。”
“多谢夸奖。”
对着李砚抱拳,哈哈笑了几声,两人往回走。
第二日要找哈姆达要回话。
昨日语气不好,态度较为强硬,于是,哈姆达一大早就来找她回话了。
今日是赛马大会的第三日,还有其他的比赛,所以,天只是蒙蒙亮而已。
“请柳掌柜去一趟主帐篷。”
称呼换了,这是要谈公事了。
给她撩帐篷门帘的人是土木盆盆,哈姆达一路“嘿嘿”笑着,门口的土木盆盆还是第一次见的表情。
“听小儿说,柳掌柜着急要马,不知想要什么马?”
“自然是好马。”
尤思烈笑道:“我这马王场的马,光是好马,就有十来种,烈风,惊疾,驰掠……”
这么一说,稍微有点尴尬。
她看了眼一旁的李砚,随即摆了摆手:“是骡子是马,得拉出来溜溜,什么名字,我不管,我要亲眼见,见着是什么那就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