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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韶茂何人与共以她一举一动,叫他乍惊(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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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 天刚蒙蒙亮,华瑶还没睡醒,恍然听见屋内有极轻的脚步。她吓得立刻坐起, 转头一看, 正与谢云潇四目相对。

他衣着整齐, 沉默地立在床帐之后, 左手的指尖紧扣袖摆,锦缎的衣料都快被他掐烂了。

华瑶惊奇不已:“你绕过了我的侍卫?”

谢云潇撩起床帐, 低道:“燕雨值夜,他在打瞌睡。我翻窗进来, 无人察觉。”

华瑶很大方地挪出一块空地,双手拍了拍她柔软蓬松的床铺:“你困吗?干脆和我一起躺着。”

她以为谢云潇冷言拒绝, 但他不仅上了她的床, 还悄无息地拨开她的被子,直接躺到了她的身边, 简直像是从地狱爬出来的讨债鬼。

华瑶记起了昨夜偷亲他的事,因此原谅了他的僭越和失礼。可她的语气仍然居高临下:“大清早的,你找我有事吗?如果没事,你先告退吧。”

“高阳华瑶,”他直呼她的名字, “你究竟有没有心?”

华瑶懒洋洋地躺平:“我们高阳家的人都没有心。”

她睡觉的时候,总要抱着枕头。

枕头之内填满了鹅绒, 外罩一层轻软的纱绫羽缎, 缎上精绣一只翠羽碧尾的鹦鹉,熏染着名贵而珍奇的香料。显然,她很喜欢那只鹦鹉。

谢云潇忽然把枕头从华瑶的怀里抢过来,华瑶立即变了脸『色』:“你干什!放肆!我命令你把枕头还给我, 否则我要……”

“要如何?”他目光灼灼地看着她,“治我的大不敬之罪?”

他的衣领被华瑶扯松了,形状完美的锁骨将『露』未『露』,华瑶扫了一眼他的领口,又盯着他的容细瞧,只见他眼底隐有淡淡乌青,很可能一夜未眠。

那,谢云潇为何一夜未眠?

答案显而易见。

华瑶作为罪魁祸首,难得地起了分歉疚之意。

昨天夜里,谢云潇说,华瑶应该住在公馆,而非将军府,这恰恰提醒了华瑶,她与谢云潇之间的联系若有似无。他并非她的属下,不对她唯命是从。那她稍微玩他一儿,又有什要紧的,他之前明明都答应她了,算谢云潇找她说理,也是他言而无信在前,关她高阳华瑶什事呢?

她也不是没对他讲过好话。她已放下了公主的架子,他却依然清高自持、我行我素,没被传召擅闯公主卧房,无论怎算,都是他谢云潇的错。

不过,念在他第一次被人偷亲,华瑶可以宽恕他的罪过,对他稍加补偿:“我一向仁义,暂且不怪罪你。你昨晚没睡吗?我的床铺比你的舒服多了,你要不要在我这里睡个时辰。”

她介绍起自的被褥:“是御的丝棉。”她『揉』了『揉』自的被角:“很舒服的。”

她顾盼间神采奕奕,可爱可近。她和谢云潇初次见时,这样的目光看着他,好像他是她寻寻觅觅多年才终于碰见的至交知。

她博览群书,巧舌如簧,是个高高在上的骗子,擅玩弄人心于股掌之间。谢云潇分明清楚她的本『性』,却躺到了她的卧榻之侧。

床帐遮挡了天光,室内归于沉静,他们二人盖着同一张锦被,谢云潇还把那只枕头还给了华瑶。她抱住枕头,倚进他的怀里。

他起初只是任由华瑶贴着他。后来,他抬手轻轻地揽住了她的腰,指间绕着她的缕发丝,尤觉一极尽致的缠绵,说不清也道不明。他听着她的呼吸,搂着她的身体,以她一举一动,叫他乍惊乍喜。

时值深秋,白『露』结霜,卧房里的炭炉已经熄灭了,船外的风浪起伏之蕴藏着丝丝凉意。谢云潇的衣襟被华瑶悄悄解开,好让他的胸膛偎抱她,紧贴肤体。她只是为了取暖,没有别的欲谋,在她看来,此时的谢云潇正是清香淡雅的暖玉。她除去了衣裳的阻隔,毫无障碍地触及美玉本身,果然畅快又舒适。

昏昏然的倦意笼罩着她。很快,她睡着了。

谢云潇暗忖,她真的没有心。

今早比昨晚更难熬。昨晚他辗转反侧,今早他动弹不得。华瑶偶尔在睡梦中无意地蹭他一下,他低头细观她的睡相,也不知自看了多久,隐约记起她写给他的那句诗——流光飒沓三千景,难解思量寄此。

天光大亮,侍女们途径走廊,来到华瑶的门口,轻叩门扉:“殿下,辰时了。”

华瑶悠悠转醒:“先别进门,我再睡一儿。”

侍女们领旨告退。

华瑶这一觉睡得很好,又很暖和,心自然愉快。她抱紧谢云潇,抿着唇浅浅地道:“古有汉武帝金屋藏娇,今有华小瑶木屋藏潇。”

谢云潇没有被她打动,只是问她:“你自称华小瑶?”

华瑶给他立起了规矩:“嗯,不过,只有我能这自称,你不能念这三个字。”

谢云潇掀起被子,把他们两人都蒙住了。在昏暗无光的被子里,他低问:“阿娇私底下也不能叫汉武帝的小名吗?”

华瑶随口答道:“可以叫卿卿吧。卿卿,是夫妻之间的爱称。倘若阿娇‘卿卿’来唤汉武帝,他大概不推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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