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牧沐回头, 发现陈黎和段瑜都不见了。
阿宅倒吸口凉气。
怎么？这世界的人是都会神出鬼没招吗，说不见就不见的？
可真够阴间的。
柳高给牧沐拉开车门：“姐，刚刚是你朋友吗？”
牧沐坐进车里：“别喊我姐。”
“噢, 也是, 把你喊老了。”
牧沐哽住：“……”
你……
也不是这原因。
算了，爱咋咋地吧, 阿宅倦了。
柳高半点没察觉到美女的疲倦，改口继续问：“牧沐，刚刚俩是你朋友吗？”
牧沐迟疑，点了点头：“算是。”
柳高搓了搓手手，心想果然帅哥美女都是扎堆出现的。
狗勾摇着尾巴，暗戳戳问：“你今天来这里是陪他们逛布市吗？”
“没有，我自己来逛的, 我们偶遇。”牧沐系上安全带，顿了顿, 转头对上柳高亮晶晶的双眼, 迟疑了下，“……怎么了？”
柳高发动了车子：“没有, 就是觉得他们都长得真好看。”
牧沐：“……”
牧沐意识到这八成是柳高的颜狗雷达又启动了。
他语心长：“我觉得，虽然你不在乎钱, 但还是要对人抱以最基本的警惕, 别人家长得好就自带滤镜。”
——虽然陈黎和段瑜看起来都像是正经人。
但是有的人不止图钱！
他可能还想直接把你狙得身败名裂意外身亡！
秦煜城血淋淋的前车鉴历历在目！
柳高看着路面, 心里嘀咕牧沐也好意思说他要保持警惕。
能同意认识没几天的邻居进自己家来蹭饭, 论警惕『性』, 牧沐和秦煜城也没高到哪儿去。
牧沐开始还表现出了防备，结果也是浮于表面的。
狗勾嘀咕：“你们也没好到哪儿去嘛……”
牧沐『迷』『惑』：“？”
柳高：“按照正常人的角度来讲，谁会让认识没两天的邻居长时间起吃饭的？”
阿宅愣。
草, 好像真的是这样哈。
但情况其还是有所不同的。
牧沐道柳高将要成为秦煜城的弟，所以不觉得让他来蹭饭有什么。
秦煜城是道了柳高是g省地王的孙子，所以也不觉得让他来蹭饭有什么。
但柳高自己不道啊！
阿宅看着叽叽咕咕的柳高，目光悲悯饱含慈爱。
阿爸的傻大儿。
这家，只有你是唯的老人。
牧沐怎么看怎么觉得柳高惨：“想吃什么？咱们得去买菜。”
柳高想了想：“黑松『露』焗扇贝佛跳墙和『奶』油三文……”
牧沐飞速打断：“别点了，我自己看着做。”
什么黑松『露』焗扇贝？什么佛跳墙？
天呢，别说做了，阿宅吃都没吃。
柳高默默闭上了嘴，委委屈屈的。
牧沐不管他的委屈，在车到了商场附近后，直接拿上手机下了车。
柳高跟在牧沐背后探头探脑，看着牧沐飞快买完了菜，顿了顿，声『逼』『逼』：“姐、牧沐，天周末耶。”
牧沐点点头：“是啊，怎么了？”
柳高强调：“周末！”
牧沐不所以：“？”
柳高暗示失败，嘀咕：“周末没有食堂了。”
牧沐：“……”
所以说你好好富家子弟怎么会混成这般可怜的地步！
说出去都没人信！
“我这周末有点忙。”牧沐想到出租屋里也可以开火，问，“你介意换地方吃饭吗？”
……
柳高以为牧沐说的换地方吃饭说不定是下馆子，但万万没想到，真的只是换地方吃饭。
大早，柳高还没醒，牧沐就随手给他发了地址，自己去了旧货市场。
电脑没有准备搞二手的，因为考虑到要剪辑视频，牧沐已经在网上下单买了台『性』能相对合适的新电脑，两天就到。
但剩下的大多都可以。
牧沐运气很好，他在前看好的店面门口遇到了大姐。
大姐有台缝纫机要处理，觉得扔掉可惜，就准备来卖二手。
牧沐以百块的价格买到了台二手的缝纫机。比大姐卖给二手店出价高，又比自己去二手店买要便宜。
牧沐稍微询问了下，得大姐的父亲也是裁缝，病逝两年了，她每次看到这配了她父亲工具都心痛得厉害，好不容易下定决心将这东西处理掉。
牧沐问：“我能去您儿看看吗？如果东西齐全的话，我想包圆下来。”
大姐愣，有不好意思：“姑娘，不是姐说你，我父亲病走的，这东西……可能不太吉利。”
“姐，我不信这的。”牧沐笑着摇了摇头，“而且老人家留下来的东西，能被好好使用会更好吧？”
大姐眼睛红了红，地叹了口气，带着牧沐上了公交。
牧沐不觉得使用故去人的工具有什么不吉利的，甚至于在他眼里，陈旧时的东西，其非常的温柔。
牧沐收很多旧衣服。
他见衣服内侧手拙劣地绣着两人的名字，被爱心圈着，紧紧相贴。
他也见裤子口袋里遗留着张忘记取出的纸张，是某位母亲留给儿子的家书。
还有写满了名字和祝福、洋溢着青春与活泼，看就是毕业时疯狂产物的旧衣。
每件古旧、甚至于有破烂的东西，可能都是某人人生的段见证。
牧沐觉得自己能站在现在，窥见到十几、几十年前的时光，有幸见证陌生人的喜怒哀乐，是件格外格外浪漫的事。
所以他点都不介意使用二手，甚至多手的缝纫工具与衣物。
牧沐又贴了五百块，把老裁缝家里剩下的用具都买了下来。
等到他找了搬家公司，把东西全都搬到公寓门口时，发现门口蹲了只狗、啊不是，发现柳高蹲在门口。
柳高委屈：“你不回我微信。”
牧沐：“……不好意思，手机直静音。”
他哄了哄狗勾，走去开门，招呼搬家公司拉走了床，又把书桌挪到了背光的角落里。
这事情真正做起来相当的快，到中午午饭点前，差不多已经整理了七七八八。
柳高终于找到了讲话的机会。
“你搞这做什么？”
牧沐新扎了下头发，打开了公寓的冰箱：“做衣服啊，我准备在这方面发展下事业。”
柳高盘腿坐在凳子上，看了眼牧沐，又看了眼堆还没整理、放得『乱』七八糟的工具。
柳高抠抠头：“高定？”
“高定各种成本太高了，我最多做成衣定制……”牧沐拿着根莴笋，动作顿，转头看向柳高，改口，“你需要这吗？”
柳高搓了搓下巴：“偶尔会出席需要这类衣服的场合……怎么说？你需要客户？你看我怎么样？”
牧沐飞速『摸』出了手机，给段瑜发了条消息去，然后对柳高咧嘴笑，柔声道：“既然你都这么说了，就别想跑了。”
他话音刚落，手里的刀子“笃”地声剁在了莴笋头上。
柳高吓得脖子缩。
他惊恐地看着滚到边的莴笋头，总觉得他要是逃了，这莴笋头就是他的脖子，“咔”下要断了。
“莴笋片炒肉加蒜蓉莴笋叶，还有海带排骨汤。”牧沐报了下今天的菜，转头看柳高，“可以吗？”
柳高『摸』了『摸』凉飕飕的脖子，疯狂点头。
天呢。
姐姐你菜都洗好了，我哪能有什么意见！
……
[沐]：我这里有需要定制的客户，你有兴趣来见面吗？
段瑜看着牧沐发来的消息，无比紧张的狂搓自己的板寸。
他昨晚上听陈黎说了整整三时牧沐的黑历史，感觉有点害怕。
陈老师痛陈了番自己被牧沐从良的表象所欺骗的窒息，最后警告他：“你看起来真的很好钓，他下步应该就是单独约你了。”
天、天呢！
段瑜拿着手机的手都在抖。
莉莉说得没错，真的来了！
段瑜纠结得要命。
美女邀约！怎能拒绝！
他又不像陈黎般铁石心肠！
段瑜心中天人交战。
这是感情骗子，不能松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