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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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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子闻到江裴遗的味道,立马规规矩矩地从林匪石的身上跳下来,狗脸严肃地坐在他旁边,瞪着一双炯炯有神的大眼睛,跟林匪石一起望着他。

阳光有些刺眼,林匪石抬起头看着他,微微眯起眼睛,神色比暖风还温柔,他柔声问:“江队,你怎么过来了?”

江裴遗把饭盒递给他,淡声问道:“你中午不吃饭了?”

“感谢投喂!”林匪石伸手接过来,打开盖子,里面盛的是炸鱼、花菜、排骨和米饭,他就这么没形象地坐在地上,拿起筷子,慢悠悠地吃了起来。

格子蹲在一旁眼巴巴地瞅着他,林匪石察觉到它幽怨的小眼神,不由失笑一声,把几块排骨都给它吃了。

时间马上进五月,江裴遗这时候都开始穿短袖了,林匪石还是穿的长袖——这人一年四季的衣服厚度基本上是差不多的,不因为气温变化而转移。

江裴遗知道他是因为身上有烧伤,不想让别人看到,所以才总是穿的非常严实,他提膝坐到林匪石的旁边,平静地问:“最近局里也没有什么事,你不打算去做一下皮肤修复手术吗?”

林匪石咽下一口米饭,垂眼用筷子将花菜拌进里面,漫不经心回答:“这个修复手术弄起来很麻烦的,一个地方要动好多次刀子才能恢复地跟原来一样,要用很长时间,而且手术什么的还要预约……我现在不是很着急,反正穿在衣服里面又看不出来,过段时间再说吧。”

“我体质比较偏凉,长年四肢冰凉的,”林匪石用手心在江裴遗的胳膊上轻轻一贴,冰块似的,“夏天穿长袖也不觉得热。”

顿了一下,他又说:“再说,锟铻还在暗处虎视眈眈,不一定什么时候就跳出来兴风作浪,我不放心你一个人在这边。”

江裴遗就不再说话了,两个人一条狗一起坐在草坪上懒洋洋地晒太阳,碧蓝的天空上雪白流云翻涌,柳絮随着微风在半空起伏,飞鸟流星似的划破天际,间或传来一声清越的鸣叫。

浴室里的水声缓慢地停了,江裴遗在花洒水流莫名变小的时候就感觉不妙,急忙冲了下满是洗发水的头发,但是不幸没有冲完——

晚上八点半,江裴遗面无表情地披着浴巾,顶着满头白色泡沫,敲了敲林匪石家的门。

砰砰砰!

里面很长时间都没有人应,但是按理说林匪石这个点不应该睡着了才对,江裴遗回去拿手机,给他打了个电话。

“喂,江副怎么啦?”

江裴遗努力语气平静地叙述:“你在家吗?我家停水了,头发还没冲完。”

林匪石那边顿了一下,大概是想象出了现在的美好画面,然后没心没肺地“哈哈哈哈”了好一会儿,才喘着气道:“我出门吃夜宵了,你直接进去就好了,撬门你会的吧!”

江裴遗更加面无表情地挂了电话,默默地再次走回家,从厨房里拿出一根细钢丝,两三下戳开了林匪石家的门,直奔浴室而去。

哗啦啦的水声响起,雾气缭绕的磨砂玻璃门上勾出了一道模糊隐晦的身形,一眼看过去虽然什么都看不着,但是那细窄的腰段、笔直修长的双腿,足够让人盯着挪不开眼睛——能透视就好了。

江裴遗擦着湿漉漉的头发从浴室出来,林匪石这时候还没回来,估计不知道又发掘了哪家夜宵店,在那儿吃的醉生梦死呢。

小彩云趴在茶几上的水缸里,驼着龟壳慢吞吞地爬来爬去,江裴遗临走的时候从厨房喂了它一点生肉,然后把撬开的门重新锁上了。

第二天江裴遗去上班的时候,发现林匪石居然罕见地比他先到了一步,不过他整个人缩在沙发上,两条长腿委屈地蜷起来,双眼紧闭,盖着一条毯子正在睡觉。

江裴遗不声不响地盯了林匪石一会儿,觉得他看起来竟然有些憔悴,虽然五官眉目还是那么好看的养眼,但是眼底下的青黑似乎愈发浓重了。

江裴遗总感觉哪里不太对劲,心里浮起几个古怪的念头:林匪石昨晚回家了么?以前困到在办公室里呼呼大睡的时候,他前一天晚上都在干什么?

他轻轻地蹲到林匪石的身边,近距离直勾勾地注视着他——林匪石对别人落在他身上的投射反应一直非常敏锐,这种距离就算在他睡觉的时候应该也察觉地到,但是他还是没醒,只是含含糊糊地叫了声“江队”,又昏昏沉沉睡回去了。

江裴遗微不可查地皱了下眉。

林匪石睡到十点多才醒,睡意朦胧地从沙发上抱着被子坐起来,伸着懒腰不停打哈欠。

江裴遗听到动静转头看他,淡淡地问:“你最近怎么回事?”

“网瘾青年嘛,”林匪石坐着懵了半分钟,回过神来心虚地小声解释:“……昨天不小心熬夜太晚,打算睡觉的时候发现都凌晨五点多了,就直接跑过来睡了。”

这个解释没有什么问题,但是江裴遗觉得,以林匪石每天都在缺觉的德行,熬夜到五点都不睡觉有点扯淡,指不定是去哪儿鬼混去了,不敢跟他说实话。

林匪石平日里能闲着绝对不主动工作,工作的时候还见缝插针地偷懒——如果在私企肯定是能硌瞎领导的眼珠子、最先被飞机票的那一户人。

江裴遗本来是非常、非常讨厌这种工作态度的,但是……什么事让林匪石一做,都好像变得有理有据了起来。

中国驰名双标。

林匪石晚上想吃鸳鸯火锅,下班回家之后,就拉着江裴遗一起去外面的超市买麻汁蘸料,结果他们两人徒步走回小区的路上,喜闻乐见地遇到了“当地保护费守护者”。

夜风从远处山野吹来,苍穹乌黑如墨,冷冷的月光照在城市角落,江裴遗长身直立站在原地,单手把林匪石护在身后,脸色肉眼可见地一分一分冷了下来。

林匪石看着眼前若干鸡冠猴脑的男人,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感觉有点想笑。

——这群胆大包天的地痞流氓打劫打到“冷面阎王”江副支队头上,那惨烈之程度根本不亚于一脚踢到钢板上把脚指甲盖都豁裂了,还滋了一地的血。

林匪石在心里默默为他们点了一根蜡。

——————

对面有五个人,都是虎背熊腰的大汉,打林匪石这种弱不禁风的绣花枕头大概只需要一根手指头,江裴遗微微偏了一下头,低声询问:“会打架吗?”

林匪石冷静跟他对视,非常无辜地睁大了眼睛。

江裴遗:“…………”

这人的体能测试是不是就没及过格?

“我先跟他们文斗一下,不行你再上去武斗。”林匪石讪讪地用食指蹭了下鼻尖,小声地跟他说,“磨嘴皮子我在行。”

江裴遗:“………”

林匪石的别称可能叫“甜的废物点心”。

“你俩在那儿头对着头嘀嘀咕咕什么呢!赶紧把值钱的东西都拿出来,没现金,微信、支付宝、银行卡转账!”抢劫犯嚣张地说。

林匪石听了不由惊叹:“支持扫码吗?你们抢劫的方式还真是挺与时俱进的!”

“………”对面的鸡冠头大哥抽了下嘴角。

江裴遗淡声道:“没钱。”

“看你穿的人模狗样的,不像是没钱的土鳖,”鸡冠头拎住江裴遗的衣领,用手背在他右肩拍了两下,血淋淋地威胁道:“识相点把钱交出来,不然开刀见血就不好看了!”

江裴遗半垂着眼,几不可闻道:“随便吧……一群抱团取暖的蛆虫。”

这句话瞬间激起民愤,对面的人马上对号入座,顿时就出离愤怒了,恶狗扑食般冲了上来!

鸡冠头一马当先,抬起一脚横扫了过去,江裴遗向后一晃,又以惊人的腰力把近乎和地面平行的上半身拉了回来,反手给了他一拳,然后用花里胡哨的走位牵扯住对面四个人,剩下一个漏网之鱼选择去对付林匪石了。

江裴遗在人群中来回穿梭,以让人眼花缭乱的速度完美闪避冲他而来的七手八脚,还能游刃有余地进行反击,转眼间就扫腿放倒了一个!

——就这会儿的功夫,林匪石那边1v1已经快被人逼到墙角没地方躲了!

“………”江裴遗确实想到林匪石是个动作界的废柴,但是没想到废的这么让人望而生畏、望尘莫及,咬牙道:“你这个……战五渣!”

“我又不是你们警院出身的!”林匪石在左支右绌之余,死要面子地辩驳:“我以前学的是文学!”

文学!

是个文科生!

讲究“以德服人”!

坏人也知道打架要挑软柿子捏,一看林匪石那边是个巨大突破口,都一股脑冲了过去!

江裴遗千钧一发间伸手勾住他的腰,把人往怀里一带,林匪石跟着他连续转了两个圈,然后他的后背被一股柔软的力道轻飘飘地一推,往前踉跄几步,直接从侧面脱离了战场。

林匪石观望片刻,感觉自己比较适合当一个啦啦队成员,江副一打五好像也没什么问题,就作壁上观地靠在墙上,眼看着江裴遗马上要“double kill”了。

江裴遗下手又快又准,疾风闪电似的,对面虽然被揍的鼻青脸肿,但还是坚定认为自己能人多势众,围着江裴遗一个人打。

江裴遗转身一脚旋踢,面前一个男人被踹的原地起飞,然后一屁股“咣”地坐到了地上,门牙都被打掉了半颗!

他目光阴沉地抹了一把嘴角,鲜明刺痛的感觉让他浑身血气瞬间冲上头颅,仅有的一点人性被野性吞没,他双眼充血、五官扭曲,拎起倒在地上的一条钢筋,直直向江裴遗抡了过去!

江裴遗这个时候是完全背对他的,正在跟另外两个人近距离缠斗,还没有发现从后面来的偷袭!

林匪石悠闲的神色戛然而止,瞳孔刹那间剧烈缩紧,几乎是出于下意识地本能反应,像一道残影般扑了上去,江裴遗听到身后传来的动静,先是条件反射向侧面一躲,然后转过头去——

——他眼睁睁看着那条坚硬厚重的钢筋砸中了林匪石瘦削的后背,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闷响,林匪石单薄的身影有一瞬间的凝滞,而后断了线似的向他倒了过来。

江裴遗:“!!”

江裴遗单手接过林匪石的身体,一瞬不停抬脚踢向那人的手腕,那男人从嗓子眼喷出一声鬼哭狼嚎的惨叫,整条手臂都麻了,直接松开了手,钢筋还没落地就被江裴遗接到了手里!

江裴遗像是一头被激怒的凶兽,目光冷利如刀锋,眼珠里甚至划过一丝森寒血腥的煞气,单手握着钢筋呼然侧劈向他的脖颈,“咔!”的一声脆响,男人无声无息地倒在了地上。

另外两个同伙见势不妙,知道这次是碰到硬骨头了,连滚带爬地往外跑,江裴遗眼也不抬,手里钢筋飞镖似的扔了出去,在空中呼呼转了两圈,准确无误地击中一个后脑勺!

江裴遗失声道:“林匪石!”

林匪石眉头紧蹙,向来嫣红的嘴唇此时变成了煞白色,冷汗从额角不断滴落,后背到尾椎一线碎了似的又麻又痛,穿过皮肤骨骼蔓延到五脏六腑。

他靠在江裴遗身上,从鼻腔里轻轻地“哼”了一声,表示自己还能听见。

江裴遗用手心摸了一下他的后背,脊梁骨附近立竿见影地肿了起来,不知道伤到什么程度,他直接弯腰把林匪石背起来,抬步往外走,忍不住低声斥道:“当时那么危险,我知道后面有人,你扑过来干什么?!”

以江裴遗的反应速度和移动速度,其实是完全可以躲开那一下的,但是林匪石“推己及人”,觉得自己躲不开,江裴遗应该也不行,一时关心则乱,才不小心挂了彩。

林匪石哑口无言了片刻,忽然在他耳边小小声地说:“江队,你说了以后不会再凶我的。”

这句话有些撒娇的意思,可对江裴遗来说简直是一箭穿心的滋味,他瞬间什么责备的话都说不出来了,沉默了片刻,声音有些颤抖地问:“……疼吗?”

林匪石“嗯”了一下,轻轻抽了抽鼻子,睫毛湿润,闭上眼带着点鼻音说:“好疼啊。”

“………”

江裴遗很难形容他现在是什么感觉,林匪石浑身上下都写满了“娇贵”,平日里他连句重话都舍不得跟林匪石说,现在却在他眼皮底下受了这么严重的伤——好像他精心养在玻璃瓶里的玫瑰花被人轻易践踏了,又无力、又愤怒、又心疼,他哑声道:“在附近就有一家私立医院,很快就到了。”

林匪石两条胳膊在他胸前交错,有气无力地趴在他的背上,眼前疼的一阵黑、一阵白,连带五脏六腑都抽搐起来。

林匪石实在是太轻了,没有肉又骨架单薄,背在身上跟没有这个人似的,江裴遗快步转过街角,正要继续往前走,一道刺眼的强光倏然打了过来。

江裴遗脚步一停,从前面黑色轿车上走下来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

——是阴魂不散的锟铻。

林匪石伸手捏了捏江裴遗冰凉的耳垂,轻声说:“放我下来吧。”

锟铻端详着这两个人,关心似的道:“林支队长这是怎么了,受伤了吗?”

江裴遗喉结轻微一滚,安静地没有回话,只是直勾勾站在原地,但是趴在他背上的林匪石更清晰感觉到,江裴遗现在整个人都是极度紧绷的,以至于手臂肌肉都在轻微痉挛。

“别担心。”锟铻看他如临大敌的模样,忍不住笑了起来,好整以暇道:“我现在不会对你们怎么样,我想对付一个人,不会借别人的手。”

江裴遗冷冷地看着他,生硬道:“那就别挡路。”

“我本来是想来找你叙旧,不过看到你们好像遇上了一点麻烦,就在这边等了一会儿,看样子今天是聊不成了,”锟铻微笑着用皮鞋尖端点了一下车头,慢条斯理地说:“只要你能走过这辆车,我就不拦你了。”

江裴遗闻言沉默片刻,轻声对林匪石说:“抱紧我。”

林匪石知道他不愿意放自己下来,就抱紧了他的脖子,小声道:“小心一点。”

锟铻两只手插在兜里,毫无征兆抬脚踹向江裴遗的腿窝——身上背着一个人的时候,下盘是相当不稳的,被踹一脚就要当场跪下,江裴遗想也不想直接抬腿去挡,两根小腿骨碰撞发出“砰”的一声巨响,林匪石的心脏都跟着收紧了一下。

这才算是真正的高手对决,两人一攻一守,眨眼间就交换了好几个身位,撞击在一起的脚踝、小腿、膝盖骨都在互相角力,空中不断响起让人听着就疼“咔咔”的脆响。

江裴遗一边见招拆招,一边向车头的方向靠近,这个锟铻虽然无恶不作,但起码言出必行,江裴遗身上还背了一个受伤的林匪石,不想现在跟锟铻多做纠缠。

江裴遗闪身躲过锟铻的重旋踢,趁他收势的间隙快步向前走,两步之后,耳边忽然扫来一阵强劲的疾风,这一踢是冲着他背后的林匪石去的,江裴遗想也没想直接原地转身,迎面接下了锟铻的一脚,他本来就削瘦的胸膛几乎被蹬下去一个凹陷的弧度——

江裴遗受力接连向后退了几步,后脚跟恰好越过了车头。

他先是一动没动,又缓慢抬起眼,冰冷的目光从交错修长的眼睫下漏了出来,跟锟铻对视了片刻,然后一言不发地转身离开。

锟铻扶着车门盯着他们的背影,若有所思地看了一会儿,忽然带着一点笑意对车里的人说:“南风好像很在意他背上的那个条子,你觉得呢?”

作者有话要说:

虚假的亲妈:

市局同事和格子以及一干反派都觉得林匪石和江裴遗有奸情。

林匪石:我不是

江裴遗:我没有

真实的亲妈:两个儿子都被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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