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议室闹哄哄一片, 宋以星简直叹为观止。
他瞥了一眼翟厌，发现翟厌也是‘搞懂，但为震撼’的模样。
“翟厌。”宋以星小声问翟厌：“你想去吗？”
翟厌：“去哪里？”
宋以星：“……”
懂了, 翟厌压根就没进去, 怕是上心的只有婚房和车。
宋以星看了眼会议室争得脸红脖子粗的几个人，由得同情起来。
邓起拿出手机自己给朱辰打了个电话：“喂！姓朱的，你最好多带点人来, 别说我们以多欺少！”
朱辰：“我们澄海行处一个打你们一百个！”
邓起：“你要装是吧？好, 我给你机会！”回头对着蔡林一喝：“人呢！我们的人呢！”
蔡林赶紧要去叫人。
宋以星觉得这个事态发展有点奇怪, 便站起身拦了拦蔡林：“蔡队，没必要, 真没必要。”
他看了眼小天, 小天身体虚弱到艳鬼吸了阳气，到现在还没恢复。还他妈一个打一百个呢。
打架的时候能拳风带倒就错了。
蔡林道：“宋道长，让你看笑话了！但他们欺负到了我们脸上, 要是算了，北山行处的脸真没方搁。”
王铮红着脸道：“我们欺负你们？是你们北山行处挖人挖到了我们头上吗？你们北山行处敢敢去论坛看看, 怨声载道是一天两天了。”
蔡林冷冷看着王铮：“我们愿意招揽优秀人才, 优秀人才也愿意来北山行处, 你们留住人才, 在我们面前耍什么无赖？”
王铮：“嚯！又是我们耍无赖了！你敢敢让宋道长和鬼王评评理！”
蔡林：“评就评！”
宋以星闻言, 赶紧抓起翟厌手边的合同, 装认真看起来, 一副‘我什么知道，我只想安静看合同’的置身事外的模样。
于是王铮和蔡林的目光就落在了翟厌身上。
翟厌：“……”
王铮率先道：“北山行处到处挖人，要是真有他们说的这么简单，至于每次挖人是偷偷『摸』『摸』的吗？说白了, 行处就是一，遇到麻烦了，就是打声招呼的事，我们还能帮？还就是为了绩，谁知道绩好奖金就多。”
“借调期限最多一个月，时间超过一个月就得再申请。而且人借调过来，和我们的人干一样的活，承担一样的风险，工资是当的工资，我们也是为了公平！怎么到你们嘴里就这么龌龊了，还是说你们龌龊人看什么是龌龊事！”蔡林还嘴。
“鬼王！”
“翟先生！”
二人异口同声：“你评评理！”
翟厌想评理，他自己就讲道理。
只是想到房和车，翟厌还是开了口：“我知道。”
想了想，他说：“要问小星。”
宋以星：“……”
蔡林：“绩倒数，你们凭什么想我们让人？你们澄海行处每连最低奖金标准达到，你们拿什么给翟先生发工资！”
王铮瞬间窒息，这话倒是飘进了电话里朱辰的耳朵中：“你们北山行处发工资是用奖金？总给你们拨专款的？你们能申请到的，我们也能！你们申请到的，我们也能申请！”
“装！”邓起叫嚣着：“继续装！”
宋以星头疼扶额，“好了，别吵了。”
朱辰：“我要是申请到了，你叫我爸爸？”
邓起：“你要是没申请到，你叫我爷爷！”
啪——
宋以星一拍桌子。
整个会议室霎时安静了下来，所有人的目光落在了他身上。
宋以星冷道：“翟厌去去行处，去哪个行处再说。当务之急是什么，应该用我提醒你们吧？”
他在行处还是有一定的影响力，此话一出，其他人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最终是憋着没有吭声。
“翟厌。”
宋以星唤了声，推门走了出去。
翟厌亦步亦趋。
等翟厌跟出来，会议室门关上时，翟厌向前走了几步，把宋以星手腕抓住：“你生气了。”
顿了一刻，正要说什么。
宋以星赶紧道：“没生气，我那是装的，要今天走出这间会议室，他们也收了场。”
扭曲来说，宋以星此举也算给他们递了台阶，就看这些人要要顺着台阶下来了。
翟厌注意着宋以星的表情，应该是发现他脸上的轻松似伪，随后才微可见松了口气。
宋以星给陆仟打电话：“醒了吗？我过来找你。”
虽然两边行处没有统一口径，但像鬼还是要尽快处理。
陆仟的酒店也在行处附近，宋以星到了酒店楼下时，让翟厌去给自己买『奶』茶，把鬼支开了。
乘坐电梯到了陆仟的酒店房间，陆仟给他留了一道门缝。
宋以星推门进去，陆仟在行炁书符。
到静就问：“谈得怎么样了？”
宋以星：“别提了。”
他把行处发生的事向陆仟简单说了说。
陆仟画符的一顿，偏过头一言难尽看着宋以星，好半天才道：“他们就这出息？也嫌丢人。”
宋以星：“翟厌估计也看明白。”
陆仟盯着宋以星看：“怎么感觉你把人当弱智呢？”
“怎么可能！”宋以星：“草弱智可是犯法的，我可没有。”
“……你还在上面呢？”陆仟一脸可思议。
宋以星默了默：“嗯……”
陆仟‘啧啧’两声，随后问：“然后呢？”
宋以星知道陆仟是想问什么，这也是他支开翟厌的原因：“师父，我好说。”
宋以星平心而论，他看了北山行处给翟厌的合同，北山行处给翟厌的薪资是真的很优渥了。他个人而言，其实也挺纠结，要是翟厌加入行处，功德自然越攒越多，祖师爷提得要求也能达到。但翟厌如果真的加入行处，宋以星是很放心，管是澄海行处还是北山行处，他敢保证其他人对翟厌是真的放心。
而且慢慢也提过，行处总也有一只精锐的小队，专门为翟厌而设。
“稻乡镇的事，是还没有证据能证明是翟厌做的吗？”宋以星忧心忡忡：“怎么可能没有顾虑和翟厌为同事。”
虽然行处有和阴合侦破灵异案件的先例。
陆仟道：“别把行处想的这么没用，稻乡镇也没找到翟厌的煞气吗？人会直接定案。”
一张符箓书写好了，陆仟放置到一旁，又去书第二张：“北山行处给我看过一份资料。”
宋以星问：“什么资料？”
陆仟：“翟厌做过的缺德事。”
宋以星：“……”
这些资料宋以星也看过，就在和翟厌撕破身份的那一天。
陆仟道：“撇开这些缺德事，上下五百，翟厌没有伤人的记录。”
宋以星蜷了蜷手指，这个确实是。
只陆仟讲：“五百前翟厌封印在通天塔里，五百后他通天塔里出来，离开通天塔的五来，除了在道各观里留下了剑印，他没害人。这些行处有记录”
宋以星把陆仟看着：“师父，你现在是在帮翟厌说话吗？”
陆仟顿了一下。
宋以星奇怪道：“我怎么觉得你在怂恿我，让我怂恿翟厌加入行处。”
陆仟：“……可没有，我就说说。”
宋以星认定陆仟对劲，想了想又问：“师父，你超度艳鬼时有没有发现什么？”
陆仟：“……”
宋以星急切问道：“是发现了吧？到底发现了什么，你别瞒着我。”
他肯定陆仟在超度小艳时看见了什么，然陆仟怎么会帮着翟厌说话。
陆仟见瞒过去，把符箓放下了，抬头看着宋以星：“我看见了你。”
宋以星愣了愣：“什么东西？”
超度和共情一样，共情只能看阴的生平，而超度看的是阴后的记忆。
陆仟道：“无名也变过你的模样。”
宋以星：“说清楚一点。”
无名能顶着翟厌的脸到处搞事，变自己的模样也稀奇。这点陆仟会知道，值得陆仟在此时提起，一定还有别的重点。
果然，陆仟目光一下变得非常复杂，吞吐道：“是五岁时候的你。”
宋以星沉着脸。
陆仟把符箓收起来，一边收拾一边道：“无名顶着翟厌的脸搞事，目的算复杂，一方面它可以让手底下的阴帮助自己炼修为，一方面嫁祸翟厌，让我们去找翟厌的麻烦，毕竟只有翟厌才能收拾它。”
“但为什么要你的模样？我是这么想的，它可能也知道你跟翟厌的情况，想搞事给你找麻烦。只过五岁时候的你又有什么意义？你看艳鬼们会把翟厌当它们的‘老板’，根本认出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