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你看见那样, 你怎么理解就怎么理解，反正我开始就和你说了，离他远一点, 他不是什么人。”
文斯慢条斯理说，冷淡疏离，以那种早知此何必当初的语气。
闻礼却问, “那你呢？”
他紧紧盯住自己的姐姐，“他不是人，你却和他在一起？”为什么明明说和男朋友相处得不错, 现在却此轻慢谈论文玟？
“呵！”文斯笑了，“人有的时候就是喜欢明知明犯，你不是也说我吗？因为对季老师求而不得，所以寻找慰藉什么的, 他装得那么，和季老师又走得近, 我看走眼了，很正常……”
“不对。”闻礼忽然摇头，眼里的血丝更甚。
姐姐不是这样的，文玟也不是这样的！
文斯像是又要从他身边走过去了, 同昨晚一样，闻礼突然用力抓住了擦身而过的那条胳膊，文斯被他抓得一愣。
这还是闻礼第一次对“姐姐”做出这种几乎算得无礼的举。
“……哪里不对？”文斯低头看了眼自己被牢牢锢住的胳膊，又仰头看向闻礼冷削坚硬的侧脸。
他不知道他现在还在纠结什么, 都已说得这么明白了，他到底要他怎样讲！
文斯异常烦躁，长久来被“剧情”压抑和指使的愤懑席卷他全副精，令他不由讽刺低笑了几声。
“说了, 他也告诉过你吧，他又不是同『性』恋，你们来就是假装的关系，他就算是和别人何，也跟你有什么相干？你们的协议只要求表面功夫做足，他也挺配合你的吧？至于他实际和谁，脚踏几条船，需要你这么在意吗——”
“因为我喜欢他！”
闻礼握文斯胳膊的手猛用力。
一语终是道破全部所求。
与此同时，走廊那头的房间门也打开了，但姐弟两个都没注意。
文斯震惊得说不出，一颗心宛在披梦幻外皮的十层狱，不停止直往下坠，整个人懵了。
而闻礼还在说，“我喜欢的那个人是他，我曾和你说过的，要给你一个肯定的答复，那个我喜欢的人，就是文玟。
“我从一开始就没当我们的关系是假，他是和我说过他不喜欢男人，但我没将它当回事，为了达到目的，我依然半强迫设计并促成了这段关系，是我耍手段引诱他，比卑劣我才当无愧，果他不是什么人，那我更加不是。
“所以姐，我会找他弄清楚真相的，我不相信你说的气，我也不相信他是那样的人，我只相信我自己的判断！”
**
文斯下楼喝了很多水，疯狂喝水，也缓解不了浑身发烧似的难受。
闻礼竟然……说喜欢他。
他手一松，手里的杯子掉在，在凌晨的别墅里发出清脆的一声响，文斯浑浑噩噩看脚下，扫机器人已晃晃悠悠过来清理了。
听那些玻璃渣被扫进铲斗时发出的声音，像人的心里也跟碎成许多片。
曾，在两人中只有他自己情不自禁把假作的关系当了真，可现在这样，该怎么收场？剧情还怎么往下走？
而闻礼说要去弄清楚，他怎么弄清楚，果让他知道了他和姐姐是同一个人……
文斯默默蹲下来，注视黑暗里唯一明亮的光源——扫机器人的电子眼，它正在扫描的碎片，看哪里还有漏网鱼。
厨房外的暗处，闻立民看失魂落魄的孩子，悄然叹了口气，等过稍许才转身离开，并没有惊他。
到天亮，闻礼已不在家，闻立民楼喊文斯吃饭，文斯很久才慢悠悠下来，虽然用妆容掩饰了，但眼睛里都是红的。
闻立民装作不知道，催促他把早餐吃了，才说，“昨晚让你回来，你是不是忘了，今天是小礼的日？”
文斯猛抬眼，闻礼的日竟然和原来世界里的自己日挨吗？
“我……我忘了。”
文斯羞惭低头，闻立民安慰道，“今天才刚开始，来得及，爸已给小礼订了蛋糕，一会儿吃完饭就去取回来，你也一起吧？顺便商场里逛逛看给他买点什么。”
“。”
文斯答应闻立民，心里却翻来覆去，今天竟然是闻礼的日。
要是他们晚一天闹翻，他是不是就能、让闻礼至少兴兴过完这个日？
为什么老天爷这么作弄人，偏偏要选在今天，他来就够愧疚到无自容了，只感觉对弟弟的伤害已严重到无以复加。
文斯什么，这时都写在脸了。
闻立民无奈又爱怜看自己的孩子，示意冯姨收走餐盘，在他肩拍了拍，“楼收拾一下，一会儿我们就出发吧。”
**
文斯同父亲到了蛋糕店，虽然是早就预订了，但蛋糕现做还在装饰『奶』油，他们便先去商场挑选礼物。
闻立民是有意带文斯出来转转的，不让他闷在家，从男装店和男表店各选了几样礼品，回到一层时，路过那片都是珠宝店。
周末的午人暂时不多，有对年轻男女走进一家店，文斯听到店员和他们说，听到他们说订婚戒指。
文斯后知后觉，现在才知闻礼手那枚戒指，他还说“送给他一个”，都是认真的。
来就是啊，弟弟那么认真的人，做什么都很严谨，自己曾还笑他是1%没有感情的机器，他对他做的那些事，任由谁站在旁观者的角度一看，都知道那是什么意思。